姜妙捏着筷子,严肃地说,“这如果是他她长大之后自己做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尊重他她的个人意愿。
我不能接受的是在一个人还未成年,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由别人来决定他她的未来,不给他她选择的权利。”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少校,像你这样中学就被强制进入军校,然后又强制服役的,会不会觉得”
不愿意不快乐
“不会。”
严赫的回答却很明确。
“事实证明,基因分析是正确的。”
严赫说,“我不仅适合,而且热爱这个职业。
在前线的我的大多数战友都和我一样热爱这份工作,热爱战场。”
“当然,不否认有一些人,仅仅是被高薪吸引才从军。
实际上,这样的人,在卫戍部队里很多,所以像都星圈的卫戍部队,我们在前线都戏称这里是养老部队。”
严赫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话音戛然而止得有些不自然。
姜妙也恰好想到既然是养老部队,严赫这样热爱战场,得到过勋章的人又为什么会调动到这边来呢
她有心想问,抬眼却看到严赫把勺子放下,眼睛也垂了下去。
她感到严赫似乎也有回避的意思,想了想,没开口。
还是等以后,更熟一点的时候再问吧。
但不需要等到以后,等两个人用完晚餐,在客厅坐下,姜妙从政府网站下载合同模板准备跟严赫协商着签了它的时候,严赫开口了。
“在签这份协议之前,有些不在履历上的东西,我认为你有知情的权利。”
他说着,从自己的智脑中调出一份文件,推送到姜妙的智脑上。
“这什么”
姜妙凝目细看,片刻后抬眸,惊疑不定,“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
严赫点头“轻度。”
姜妙沉默了片刻,问“能跟我细说说吗”
“简单地讲,”
严赫说,“我之前执行了一次为期七个月的深入敌方星域的任务,两个月前才回来。
我一个人回来的,我的人全都没能回来。”
严赫描述得真的很“简单”
,姜妙却从他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中,揣摩到平静之下隐藏的伤痛之意。
姜妙随即想起了他的履历里最新获得的那一枚勋章。
按照时间来算,大约就是这一次行动立得功。
这功勋是建立在同僚的生命之上的,严赫低垂的眼眸,淡漠的目光让姜妙明白,他显然并不以这功勋为荣耀。
“那”
姜妙有点紧张,“这种轻度的障碍症,是有哪些症状,到什么程度呢”
严赫说“主要表现为失眠,情绪低落,精神紧张。”
姜妙问“还有呢”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