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鹏眼里闪着嗜血和疯狂的光芒。
江子棠易了容随便走进一间酒肆中打了两壶梨花白,听见讨论这事的人不少,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随意坐下了。
酒肆中都是遂州城的百姓,知道这事后十分激愤,就着一壶小酒和一碟花生米,就开始高谈阔论。
“咱遂州城是什么地界,朝廷管辖;松山门是什么地位,世家大派。
一个魔教妖人敢来遂州城给松山门主下战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错没错,竟然还敢将地点定在城内练武场,也不怕死了之后那些魔教妖人没人敢进来给他收尸。”
江子棠喝着酒默默地想,这地点是你们优秀的松山门门主定的,这怎么一个两个什么帐都往他身上赖,江子棠无语凝噎。
江子棠听了几句,也大约知道了这些人是个什么反应,与他估量的并无二致,而且巴望着他死在这场对决中的绝不止这小小酒肆中的两三人。
他喝了一壶,将另一壶提起,拍下一块碎银子走了。
昔日青葱的长乐川如今一片焦黑,有那被烧脆了的木干被轻轻一碰便化为灰烬,同早就被烧成灰了的散作一起,来不及跑出去的小兔子小松鼠等被烧成了焦炭,只剩未烧尽的漆黑的骨架蜷在荒凉的地上。
万物有灵,这满山生灵本不该遭此一劫。
可战火一旦燃起,利刃一经拔出,便不会因谁无辜而停止。
净华上山为这山上亡灵念了二十一遍往生咒,下山时却遇到一人慌慌张就要往山上冲,离他几米远,脚下生风似得就要上去。
净华偏转方向朝那人过去,几步至那人身前伸手拦道:“往哪儿跑。”
宁喆被这么一拦,回了神,抬头见是净华,眼里的焦急惊慌被喜悦代替,他一把挽住净华的胳膊喊道:“师兄,你没死就好,可吓死我了。”
说着还抚了抚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宁喆家世代经商,因着宁喆从小身子骨弱,便将他送到灵光寺去寻求菩萨保佑,认了个师傅每日里也听听经文,学些拳脚功夫。
但宁家再怎么信佛,也没想过真将自己家的宝贝儿孙送上山去当个吃斋念佛的和尚,故而他一年里也就在寺里待半年,算是依托于灵光寺的外门弟子,用不了剃度受戒。
他未及弱冠,还是副少年模样,圆眼粗眉,将头发全绑扎了上去,穿着身蓝色生绢长衣,用黑色绸带束了腰,显得很有活力。
宁喆的师傅便是净华的师傅,许是因着这点关系,生性护短的他不论寺中人如何评说净华,都一直将净华视作亲哥哥一般,整日里师兄长师兄短。
净华之前刚搬到这山上来时,他也闹着过来住了些时日,来时大言不惭,要静心养性,后来实在无聊得很了,又讪讪地搬了回去。
宁喆后来也时不三五地过来看看,住上两日,这两日正好从灵光寺回家里去,想着绕道过来瞧瞧净华,没成想一来就被焦山糊了满眼,当即慌了就往山上赶,正好撞上下山的净华。
宁喆挽着净华的胳膊开开心心地跟着走,却也没忘了好奇长乐川是怎么遭了这番大罪。
他疑惑问道:“师兄,是天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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