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听不清。
葭音没有看见,当她说出那声“沈哥哥”
之后,镜容的目光,似乎沉了一沉。
“对了,那伶人似乎叫妙兰。
也不知沈公子要怎么处置她,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
是夜,整个水瑶宫无眠。
葭音躲在房间里,听着院内妙兰的哭号声,还有二姐姐的怒斥。
沈星颂把妙兰领回来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
反倒是二姐姐气得不轻,手里拎着一条长长的鞭子,圆目瞪着妙兰。
“你可真是给我们棠梨馆长了脸了,居然还勾.引到梵安寺的人头上!
你可知那些都是什么人,是圣上钦点的圣僧!
妙兰啊妙兰,平日若是你看上了哪个男人,我定不会拦你。
可你、你居然敢与圣僧行苟且之事,还被人这样捅到明面上来——”
她“啪”
地扬了扬鞭子,在夜空中抽出一道响亮的声。
葭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鞭子虽未落在妙兰身上,声音却极响。
“哭,你还有脸哭,给我跪下!”
妙兰的哭声很是凄切,一声一声,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恸哭声。
一抽一泣的,让人也忍不住动容。
二姐姐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软下去。
在皇宫里,在棠梨馆,出了这样大的事。
葭音偷偷走到窗前,趴在窗户缝上,往外看。
妙兰只身跪在那里,背影纤小瘦弱,好像寒风一吹,她就要散了。
夜风凌冽,呼啸卷过树叶,落下一地婆娑的影。
沈星颂坐在院内的石凳之上,摸着手指上的扳指,没出声。
葭音知道,馆主这是生气了。
虽然她从未见过沈星颂生气的模样,眼下却还是无端感到害怕。
她紧紧盯着妙兰,对方俨然已哭成泪人。
听周围人说,妙兰在后园与那佛子行苟且之事时,被他人抓了个正着。
“私通和尚,私通的还是梵安寺的圣僧。
你这般,让我们如何自处,让馆主如何自处?!”
听着那尖利的训斥声,葭音居然觉得妙兰有些可怜。
她的脑海中,莫名也浮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形。
他一身袈衣,手指扣着佛珠串,眼底隐隐有悲悯之色。
他是梵安寺,最高不可攀的佛子。
若是她与镜容的事被众人知道……
葭音看着妙兰,只见煞白的月光落在那女子的肩膀上,她披散着头发,哭得浑身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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