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桩案子饱受关注时,太子低调地回京了。
杜若第一时间来了薛府。
诊过脉后,他蹙眉自责:“的确是中毒,先前我却未曾察觉,险些误了你……”
“她下的毒稀有又微小,被我重病掩盖,察觉不出才是常理。”
谢沅道,“若没有杜大夫,也就没有今日的我,你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若叹了口气:“太子在知道谢昭的事后,就匆忙结束手头的事回了京,我瞧着他虽很不齿谢昭所作所为,一路上几乎是骂回来的,但……谢昭到底是他自觉亏欠多年的妹妹,他不会放弃谢昭。”
“我明白。”
谢沅道,“我已经做好与他为敌的准备。”
杜若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太子的赔礼,他知道谢昭错得离谱,不知你愿不愿意见他,故而就托我带来了,他说此后会规劝谢昭,绝不会再叫她做下错事……听他手下的人说,他似乎有后半辈子关谢昭禁闭的意思。”
对太子来说,只要谢昭活得好好的,不出门作妖害人,这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但谢沅并不接受:“我不会叫一个妄图害我命的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安然无恙。”
“这锦盒,劳烦杜大夫带回去还他吧。”
“你真的不看看么?”
杜若犹豫道,“太子真的很大方。”
“不了,多谢杜大夫。”
杜若点了点头,收回了锦盒。
因为下毒的事,他似乎颇受打击,为谢沅施过针后就离开了,说是要继续刻苦钻研医术。
谢沅则继续叫含秋关注着外头的事。
当日下午,含秋就气愤地回来了:“忠义伯世子当庭仿写那作为证据的字据书信,证明这些并不可信,剩下的金银细软不足为证,玉佩谢昭坚持说是被偷,大理寺一时竟没了法子。”
谢昭毕竟是宣文帝与太子要保的人,仅仅这些,的确并不足以摁死她。
谢沅说道:“那就将新人证放出去吧。”
正端茶上前的含兰一顿。
察觉到谢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来你心中有数了。”
谢沅道,“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
“砰——”
含兰手脚软,打翻了茶杯,一下跪在了地上:“姑娘,奴婢……奴婢并非……”
“你并非有意,只是你那金玉在外、装得人似的的哥哥好赌,欠下巨债,被谢昭好心相救,又不慎‘扣下’作为了人质,为了恩情与哥哥的性命,你不得已才听从了谢昭的话。”
含秋冷冷接话。
含兰被抢了词,顿时面如死灰。
她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
含秋怜悯地看着她:“你那哥哥虽心志不坚,却的确是个经商的好料子,可惜他被人设计进了赌坊,欠下巨债,又被强行扣在京郊,养成了废物,若无转机,这辈子怕也就毁了个干净。”
含兰眼神一动,忽然抬起头:“被人设计?”
“你爹娘深知他心性不定,素来看管得厉害,你猜他为什么能在你爹娘眼皮底下屡屡进赌坊?是有谁在故意为他遮掩么?”
“你哥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含琴被送走,而你被提为大丫鬟之后出事,是巧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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