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侧头,急忙问道。
箬笠之下,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苍老脸庞,看模样,至少也已过古稀之年……
慕容嫣笑道:“我也是略会一二……若是老人家不嫌弃,我们可以帮着生火、去鳞、烤鱼……”
垂钓老者笑道:“好好好!
我正愁没人帮我烹鱼呢!
有你二人甚好!
我这些鱼儿就全交给你们啦!
……待会烤好,也分你们几条……”
慕容嫣拍手叫好,便拉着徐无病忙碌了起来。
无病见他二人聊得甚欢,后又听得“烤鱼”
之议,心中也觉有趣,毕竟都是少年人的脾性,当下,他二人一个杀鱼去鳞清洗,一个捡拾枯枝生火,两人又搭建了一个木架,用细树枝串起鳜鱼,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那垂钓老者的背篓中,所带之物甚多,不仅有杀鱼去鳞的器具,甚而连烹饪的盐巴与胡椒等作料,也都一应俱全。
无病与慕容嫣忙活得大半个时辰,那八条肥嫰的鳜鱼,都已被烤的皮如黄金,肉如白玉,鱼脂四溢、香气扑鼻……
垂钓老者早已按奈不住,扯了一条最大的鳜鱼,双手开动,便啃食了起来。
慕容嫣一笑,给无病拿了一条鳜鱼,自己也取了一条,这一老二少三个人,便在这蓝田溪水之畔,对着斜阳草树,沐浴着和煦暖风,手里拿着喷香的鳜鱼,放肆大啃了起来……
那鳜鱼鱼质细嫩,鱼肉肥美,又兼身无细刺,实属鱼中之珍品,三人大快朵颐,正吃的欢畅之时,徐无病忽然一拍脑袋,大声道:“有佳肴而无美酒,岂非‘暴殄天物’哉!”
说着话便从怀中探出了一壶美酒——正是那长安名酒“汾阳醉”
。
无病将酒壶交给老者,老者也不客气,扬起脖子“咕咚咕咚”
几声,接连喝了几大口,喝罢将酒壶交给慕容嫣,三人身边没有酒杯,便都各自轮流对着酒壶,开怀畅饮……
无病从长安东市离开之时,买了一些面饼干粮,自然也没忘记,给自己备一壶长安名酒。
这时,对着那八条香喷喷的鳜鱼,只可惜,这一壶酒实在太少,三人吃喝得起劲,只过得片刻,酒已喝干,鱼也吃完……
垂钓老者见鱼篓已空,满地除了些枯枝残叶、破碎鱼骨外,一无所剩,远处夕阳已下,天色渐暗,不由眉头微蹙,当下便起身拍了拍蓑衣,道:
“我这老家伙忙活了半日,这几条鱼儿便这样入了肚中……甚好!
甚好!
今日有好鱼,好酒,不虚此钓喽……”
说罢,背起鱼篓,拾了钓竿,朝徐无病、慕容嫣两人摆了摆手,便顾自走了……
徐无病与慕容嫣伫立溪旁,目送着老人离去,一阵晚风吹来,斜阳下见老者的背影甚是萧索,无病不禁心生感慨,暗道:“这位老人一生,或许历尽沧桑,今日能萍水相逢,共飨一场鱼宴,也是一场缘分……”
他有心上前,给老者一些银两,但见那垂钓老者已渐行渐远,便只有作罢……
他总觉得,那位老人,在苍老的容颜背后,却隐隐有一股超然的豪侠之气,就算已行至穷途暮年,也依然如青松屹立,傲然霜雪,若无端施与银两,反为不敬……
“那老爷爷可真奇怪啊!
这艳阳天的还穿一身蓑衣……”
慕容嫣笑道。
“是么?我怎地未曾留意……”
徐无病挠挠头,笑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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