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天,尤拉莉和宝莲又要对她来一次说教了,这一点斯佳丽确信不疑。
事实上,她对自己在舞会上的表现也是大感吃惊。
也许她是做得太——活泼了一点,如此而已。
可她好久没玩得那么开心了。
她比刻板的查尔斯顿淑女还要大大吸引男人的注意,这并非她的错,不是吗?况且,她确是为瑞特才那么做的,这样他就不会再对她那么冷淡、疏离。
谁也不会责怪一个做妻子的尽力想保住夫妇关系吧。
来回于姨妈家到圣玛丽教堂的路上,斯佳丽默默承受着两个姨妈凝重神色所表现的不满。
望弥撒时,尤拉莉悲伤的鼻塞音,让斯佳丽听在耳里,恨在心里,但是她竭力借着白日做梦,想象瑞特放弃死硬的傲气,承认仍然爱她那时刻的情景,来堵住那声音。
瑞恃是爱她的,不是吗?每当他们相拥起舞,她就有双膝发软的感觉。
他们肌肤相亲时,他若没有触电的感觉,她也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有呢?
斯佳丽很快就会弄明白了。
到了除夕,他一定得做出比把戴上手套的手搁在她腰间更亲密的动作。
他一定得在午夜十二点正吻她。
离今天只剩五天了,届时他们四唇相接,他就不得不相信她的确多么爱他,她的吻将向他表达言语所不能表达的当斯佳丽幻想着美梦成真时,对眼前展现那种弥撤的古典美与神秘气氛竟视而不见。
每逢她的反应稍有怠慢,宝莲就用手拐儿狠狠捅她。
她们之间的沉默直到坐下来吃早餐时还没打破。
斯佳丽感觉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仿佛都暴露在外,暴露在宝莲冰冷的目光下,暴露在尤拉莉恼人的抽鼻子声下。
斯佳丽再也受不了了!
趁她们还没攻击她,她索性大发脾气,来个先发制人。
“你们不是说大家不论去哪里都是步行的吗?我照你们的话做,结果两脚都磨出水泡了。
但是昨晚温特沃斯家前面街上就停满马车!”
宝莲竖起双眉,紧抿双唇。
“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妹妹?”
她对尤拉莉说。
“斯佳丽决心跟查尔斯顿所主张的一切唱对台戏了。”
“我简直弄不慌,马车跟我们讲定该对她谈起的事情比起来,有什么重要,姐姐。”
“举个例子啊,”
宝莲坚持说“这是个说明她对其他事情所抱态度的最好例子。”
斯佳丽将宝莲倒出来的淡而无味的咖啡喝光,啪嗒一声猛力把杯子放在小碟上。
“如果你们不再把我当作又聋又哑,兀自谈论我,我就领情了。
只要你们高兴,尽管对我说教,说到你们脸色发青为止,但是要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些马车是谁的?”
两位姨妈瞪大眼睛看她。
“什么,当然是北佬的!
还会是准的。”
尤拉莉说。
“提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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