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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像你父亲,可你不是他。
你学到了他所有的心狠手辣、冷漠无情、残忍决绝,可你没有一点他的仁厚宽广、胸怀天下、悲悯之心。
你体会不到,因你根本无法理解。
他希望把江山交托给景轩,你或许说对了部分,而更重要的是,乱世,需要一个奸雄去平,治世,却需要一个仁君去理。”
殷子夜语毕,不再多言。
该说的,能说的,他都说了。
他明知,这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齐慧已经不在了,在齐牧余下的所有儿子之中,齐敖远不是最贤良、或最能讨齐牧欢心的,可他确是最心黑手狠、最果敢坚决、最具政治头脑、最怀明确雄心。
有些齐牧或许都难以下手的事,他则能够毫不迟疑,且心安理得。
其实,齐慧落水一事,齐牧是否真的毫无察觉,连殷子夜都说不准。
若他要作一个判断,他更倾向于认为齐牧是有所隐瞒的。
但是,谁能苛责他呢?手心手背都是肉,齐牧为齐慧所流的泪水,是一个父亲的伤,而齐牧对其他孩子的仁慈与袒护,又何尝不是一个父亲的痛?
这一切,殷子夜都明白。
知天易,逆天难。
有些趋势,旁观者清,然阻挡不了。
只能,任由它去吧。
“仁君……”
许久,齐敖才呢喃着开口,“好一个仁君……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仁君,是吗?”
“不然,我何以说你聪明呢?”
殷子夜以问代答。
夜幕中,殷子夜对昏暗的光线越来越适应了,他甚至能看清齐敖脸上的神情。
一本正经的平静之中,透着一股狰狞。
“殷祭酒,”
持续的沉默后,齐敖整个人似乎突然完全冷静了下来,给人一种他很清醒的错觉,“我母亲一直对你感到很苦恼。”
殷子夜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来,殷祭酒即便面临千夫所指,时时成为众矢之的,都无法动摇你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一分一毫。
哪怕出动到群臣上奏,仍徒劳无功。”
齐敖在窗前来回地踱起步来,“殷祭酒果非凡人。”
确实,齐牧对殷子夜执着的袒护令许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实则,齐牧手下从来不乏有个性的才情之士,其中,家世名望高于殷子夜者比比皆是,而这些人由于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而触怒齐牧,遭到贬官甚至被杀者不在少数,何以齐牧偏偏就容得下殷子夜这一个不从俗流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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