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公主眸中的疑惑之色,陆延清含笑说道:“臣随父亲入宫,父亲现下正在陛下的明心宫中议政,陛下便叫宫仆领着臣在宫中看看。”
“只是.......”
陆延清说着看了眼庭外仍旧下得细密的春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至此处,天色不巧下了雨,宫仆便叫臣在此候着,他前去取伞。”
亭子窄小,所以即使陆延清谨守着规矩,不曾太过靠近时南絮,但不过两步距离,他能够轻易地闻到公主身上浅淡的药香。
微微泛苦却略带清甜的药香气,是佩兰香。
许是靠得近的缘故,陆延清都觉得公主身上的冷香正丝丝缕缕地绵延到自己的衣襟上,惹得他鬓发下的耳尖红了个透彻,只觉得呼吸间都不顺畅了。
听了他一长串的解释,时南絮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人太有意思了,好像是生怕自己误会他是什么意图不轨闯入宫中的人。
“既然这样,陆公子不如便用本宫殿中的伞吧。”
时南絮给了个眼色忆画,忆画愣了一下,然后将备用的一把纸伞递给了陆延清。
陆延清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公主那清浅如水的笑靥,愣了神,随即反应过来接过了忆画手中的伞,“臣多谢公主。”
忆画悄悄地用余光看了眼和自己公主并肩站着的陆延清,心道,这陆家的长子生得倒是芝兰玉树,瞧着过些年由陛下赐婚也是担得起这福气的。
不远处,出现了陆尚书清瘦的身影,面容肃然,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那头传来低低的呼唤声。
“皓儿........”
陆延清知道该出宫了,便对时南絮行了个辞别之礼,“安柔公主,臣告辞。”
时南絮点点头,算是知晓了。
只是在走到自己父亲身边前,陆延清又不由得回首看了眼。
看到了少女雨中摇曳的裙摆,还有那盈盈可握的腰肢,在雨幕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朱红的宫墙之中。
陆延清握了握手中纸伞的伞柄,玉白的面皮又有些热了起来。
他只听闻过宫中几位皇子的事情,听说他们都是行事不拘,是宠坏了的。
却没想到这位公主,性子这般娴雅柔和。
时南絮踏入明心宫的时候,正巧一封折子被安庆帝恼怒一掷,落在了她的脚边发出一声响。
候在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吓了一跳,忙走过去,拾起了时南絮脚边落下的折子,送回到了安庆帝的案桌上,还躬身行礼,“老奴拜见公主。”
座上本来还通身戾气的安庆帝余光瞥见殿下站着的身影,顿时什么怒火都没了。
时南絮微微欠身,给安庆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安庆帝走下座搀扶起她。
“朕说过,在父皇这不必拘于礼数。”
时南絮轻笑着,未曾言语,只是问道:“父皇特意让儿臣来明心宫,总不会只是让儿臣在这用一顿膳食吧?”
安庆帝抚掌笑着,“李全忠!
朕就说过,朕的安柔这般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朕的心思。”
自幼伺候在皇帝身边的李全忠也笑了起来,“安柔公主机敏,陛下此次请殿下前来明心宫,是为了殿下您的生辰之事。”
等到在明心宫商定完自己的生辰宴席之事,用完午膳再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直到走出明心宫,时南絮才松懈下来,只觉得累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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