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注意到了顾画蕊的目光,月浓如梦初醒,立刻回答,“是,小姐,等萍儿回来,月浓便命人将她打发到伙房。”
笑了笑,顾画蕊淡淡的吩咐,“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
“是,小姐。”
“你们两个,月浓,你给我梳妆。
水袖,你去外面帮我寻摸个送子观音回来,不用太好,看着干净就可以了。”
“小姐,找送子观音做什么?”
水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的问。
“做什么?父亲寿辰,二姨娘孕期,难道我身为嫡女不该送一份厚礼吗?”
顾画蕊勉力撑着自己坐起来,目光幽幽飘向西边。
西屋那边很快就能得到她醒过来的消息,到时候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指不定在父亲面前编排她些什么,给自己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
毕竟在父亲寿诞当日割腕自杀,怎么着都是个不吉利,触霉头。
萍儿有句话还是说的不错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破釜沉舟。
水袖还是不明白,一个劲儿的追问,顾画蕊不由得轻弄眉心,月浓抓住她,递了一个警告的眼色,“小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吧,小姐,那我去了。”
水袖委屈的撅着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
月浓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顾画蕊在梳妆台坐下,帮顾画蕊整理好妆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担忧的说,“小姐,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身子还很弱,要好生休息。
所以,无论如何心焦心虑,身子才是最重要,别为了一时输赢,损了根本。”
感受到月浓的关心,顾画蕊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当初是真的傻啊,明明水袖月浓才是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她却视而不见,弃若敝履,听信萍儿的挑拨,以为水袖和西屋有染,将水袖嫁给了一个粗鲁的农夫,又为了和年邵阳幽会把多次劝谏她不要相信年邵阳的月浓贬到了火房。
她当初是真的蠢啊,才会以为爱上年邵阳这样的绣花枕头,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月浓当初劝她的时候,她怎么说的?
她说只有年邵阳才是真的爱她关心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只有年邵阳能救她出火坑。
出火坑?年邵阳自己在年家都保不住了,还要靠二姨娘接济才能活下去,哪来的能耐救她?
可恨她错信了这个奸贼,新婚当夜逃跑,气死了体弱多病的母亲,还被卖入青楼。
“月浓,你知道吗?有你刚才的一句话,我有足够的信心撑过今天。”
顾画蕊紧紧的抓住月浓的手,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
同样,这一世,疼的人,爱她的人,她会永远护着,而那些欺她,辱她,害她的人,她也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小姐,月浓虽然人微言轻,力量有限,但是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月浓第一个护在你前面,前方明枪暗箭,月浓都帮你挡着,你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还有我!”
水袖抱着白玉观音一路小跑进来,虽然没听见前面说什么,但是听见了月浓斗志昂扬表忠心的话语,忍不住插了一嘴。
顾画蕊将水袖叫到前面,紧紧的握住两个人的手,手心里全是激动的汗水,此时此刻,顾画蕊觉得那颗原本已成荒原的心仿佛又重新生长出了绿洲。
须臾,顾画蕊从椅子上站起来,挑了一件素色简单大方的罗裙换上,拿起一旁绣花的剪子,划破掌心,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白玉送子观音的头上,缓缓的往下流,眨眼间,送子观音染上了淡淡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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