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此事,古怪颇多,我身在门中,却未曾知晓半分。”
他道,“你伤赵闻竹一事,错不在你。
你也不应当为此事再受半分指责。”
“……”
时轶有些头疼地看他一眼,“所以呢?你是想做什么?回到宗门,现身说法,说你还活着,我并未对你下过杀手?说心魔境中杀人的并非是我?还说我实有苦衷?”
谢长亭却避而不答:“回到此处前,我便一直想同你说了。
只是……”
“只是什么?”
“……”
谢长亭默了默。
只是什么?只是想起心魔境中少年时的你,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孤身一人时的你会有些孤独。
可再转念一想,他连百余年都这般坦然地走过来了,犯得着自己去可怜他么?
这些千回百转的思绪到底是识趣地没有出口。
他含糊道:“只是一直未能想好。
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半妖之身?你师门能追杀时九一个无辜女童,就不会追杀你么?你在仙门这么些年,还没看透他们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时轶有几分不耐烦地打断他道,“看来我一开始便不同你提起时九的事,还真是对的。”
谢长亭没有同他争论,而是颇为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你不必忧心。
我自有分寸,不会将你牵连其中。”
“……”
时轶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静了静后,开口道:“所以你现在要从无名境中离开,就因为你发觉你师门曾暗中犯下滥杀之过,你要查明真相,来为我洗脱冤屈?”
“不然呢?”
谢长亭不解反问道,“金丹此事蹊跷非常。
上善门中人猎杀无辜妖兽,取其金丹;后又行转丹之术,将他人金丹占为己有。
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当为天下所不容。
你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他们将罪名安插在自己头上?”
“因为我不想同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再扯上更多关系了。”
时轶平静道,“你师门在暗中做些什么,我不关心;他们如何污蔑于我,我更没有丝毫在意——哪怕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死得一干二净了,又与我何干?”
谢长亭:“可是我在意。”
时轶话音蓦地停住。
许久后,他开口道:“看来你去意已决。”
“是。”
“那我同你一起去。”
谢长亭却又立刻摇头:“不行。”
时轶耐心告罄:“你就非要这般执意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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