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碗里,一个装得是两个干硬得都裂了口的馒头,一个则装了几根发黄发瘪的青菜。
馊味就是从两件东西上传出来的。
好半晌,棠音才勉强回过神来,又惊又疑,忍不住蹙眉道“他们送这东西给你吃”
她说着反应过来“所以你才想着自己种点吃的”
李容徽轻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握紧了手中的银制手炉,指尖都被烫得微微发红,却仍旧浑然不觉,只低声解释“膳房也不是有意的。
有时候事忙了,顾不上长亭宫也是有的。”
他说着转过身去,从袖袋里拿出两个干净的芋头来,轻弯了眉眼“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记得的。
你,这是今天早上送来的芋头,还很新鲜。”
着确实是新鲜,可是实在是太小,两个加起来,还没他的手掌大。
棠音蹙着眉,在心中埋怨起自己来。
她早该想到的,他的殿内这样荒芜,可见宫人怠慢,膳房自然也不例外。
早知道,就给他带些糕点来了。
她这样想着,却见一双肤色冷白的手伸到了她的跟前,掌心里正躺着两个小小的芋头。
“你来得这样早,应当还没吃过早膳吧。
这两个芋头给你。”
用早膳的时候,她满心惦记着进宫的事,确实放着满桌的糕点不曾动过。
但是她又怎么好意思去拿他仅剩下的两个芋头
棠音忙连连摇头“我吃过了。”
话音未落,便听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一声。
一时间,她从脸颊到耳背,全都红成了一色。
尤其是一双圆润的耳珠,成熟的莓果似的,鲜妍欲滴。
棠音窘迫极了,忙转开了话茬,红着脸对荣满与檀香道“你们将东西放下吧,然后拿着我的腰牌去铸造司里找个修天顶的匠人来。
不然一会又落起雨来,可就修不了了。”
她说着目光往天顶的方向一落
,倏然想起了什么,一双清亮的杏眼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
“你的床榻呢”
这话刚一出口,她便想起了自己门槛边铺地整齐的木板,焦切道“你将床榻拆了那晚上能睡在哪里”
早知道,今日说什么也要将那张拔步床给他带来。
“屏风上,或者地上,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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