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小筝快走几步赶了过来,拉住了慕瑛的手:“皇上……说什么?”
“他……”
慕瑛的脸上一片绯色,再也说不出口半个字。
大小姐什么时候忽然变得这样扭扭捏捏了?方才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小筝有些奇怪,抬眼看了看小径尽头,黑色大氅已经不在,扶疏的花木此时已经与暮色融在一处,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叶。
赫连铖步履轻快,江六碎步小跑跟着都没追上,只能在后边喊:“皇上,你慢些走,等等老奴哇!”
黑色的大氅飘飘,前边那人似若未闻,只是大步朝前边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江六心中疑惑,平素皇上听他叫喊还能略停一二,今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皇上有些愠怒的意思呢。
“江六!”
赫连铖一脚踢开了盛乾宫正殿的大门,两个站在门边的小内侍都唬了一跳,赶紧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江六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佝偻着背应了一句:“皇上,老奴在。”
“你说!”
赫连铖一伸手指向了他的鼻子:“你究竟弄了些什么鬼?秀容这事情,究竟有什么蹊跷?”
江六膝盖一弯,跪倒在地:“皇上,老奴……”
他看了看四周,赫连铖朝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小内侍呶呶嘴:“出去。”
等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江六这才趴在地上,眼泪珠子滚落了下来:“是老奴弄巧成拙了!”
“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赫连铖十分不解:“秀容究竟有没有打算在朕的药里放东西?这跟太后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快快说来!”
江六抬起头,脸上都是懊悔:“皇上,老奴若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生死都不会让小春动手了,小春,我可怜的孩子,此刻还在慎刑司受苦呢……”
赫连铖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做下的手脚?”
“是,是老奴做下的事情。”
江六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把事情说了一遍,从王院首怀疑有人在赫连铖的药里做手脚开始说起:“那个时候,皇上病体沉疴,王院首百思不得其解,他说自己开的药绝无问题,而且这风寒吃了两日药也该有所好转,故此觉得该是有人在这药里做了手脚。
老奴与王院首严防死守两日,皇上的病果然就轻了不少,瞧着这般情状,老奴也觉得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那秀容便不是被冤枉的了?”
赫连铖“唔”
了一声:“她死有余辜!”
“皇上,老奴并未查出是不是有人下药,只是觉得这事情总得要找个人来定罪,即便没有人做手脚,只是皇上的病情碰巧有反复,揪个人出来敲山震虎也是好的。”
江六一脸沮丧的望着自己的皂靴,摇了摇头:“我选中秀容,本是看着她与慈宁宫一个叫香凝的是同乡,偶尔也去慈宁宫那边找香凝说话……”
赫连铖到此时才明白了慕瑛的意见,原来竟然是这样!
个中曲曲折折,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没想到慕瑛却比他更早看穿其中究竟。
“你们想用秀容去攀诬太后娘娘?”
赫连铖有一点点兴奋,这么些年来,他与高太后的关系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一幅母慈子孝的行乐图,可期间有些什么微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若是江六他们的计谋成了,高太后便会落到千人所指的地步,以后她就不会再在自己前边挡着碍手碍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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