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乌云一点一点爬满头顶,沉重之感仿佛要将整个苍穹拉倒。
冷风毫不留情地吹过大棘城中的最后一处罅隙,空气渐渐变得湿润起来,视线开始黯然朦胧。
细雨密密麻麻地敲打出声响,将雨中的人和物都笼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轮廓,水腥味混杂着尘埃的气息弥散开来。
一辆青篷乌辕的马车在雨中不疾不徐地行驶着。
前行的枣红色骏马突然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
驾车的蓝衣青年立即勒住缰绳,以防马车剧烈颠簸。
雨势渐大,雨滴在水洼中溅出水花,耳边只剩下一片庞然的寂静与冷雨滂沱。
马车的主任正把玩着一柄白玉为骨折扇,似乎在对驾车之人说:“就在此处停下吧,似乎有人在等我们呢。”
昆吾拨了拨斗笠的沿缘,目中寒光似剑。
空气仿佛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凝固着,死亡的气息。
几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落在两旁的房脊上,将马车围住。
白兮影声调平淡道:“若是弋白在此一定会很高兴的,他近来习了几个新招式,正愁没地方练手呢。”
昆吾用拇指将剑身拔出剑鞘几分,白刃隐显出杀意,剑面映出半面冷峻。
昆吾冷冷道:“主子,我的剑近来也嗜血得很——”
利刃出鞘,见血封喉。
来者身手不凡,兵刃直去要害。
昆吾仰身躲过一击,足尖一点车辕,便飞身落在了车顶。
利剑割喉,只需一瞬。
两个黑衣人的血同时溅在昆吾脸上,显得昆吾更像个地狱罗刹。
然而,车中之人却似乎察觉不到车外之事似的,手指轻抚着白玉扇骨,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倒地之人约有**,鲜血在雨中迅速晕开。
昆吾也已是半身染血,却没有一处打伤。
那些人逐渐意识到昆吾不好对付,转而将剑刺向车内。
白兮影歪着身子躲过几击,手中的白玉扇突然展开,露出泛着白光的刀刃。
伴随着“撕拉”
的布料破裂声,车帘已被划破,白色的身影迅速从车内飞出。
手中之扇再一收一展,数枚泛着奇色的极细银针便功向那些人。
片刻,便有一半之人倒地。
白兮影转身跃上房脊,对昆吾只说了一个字“跑——”
。
昆吾似乎愣了一下,立即道:“是。”
随即跟上。
身后的黑衣依然紧追不舍,一蓝一白两个身影仿佛踏风而行,不久便已快近宫道。
昆吾刚想松一口气,却见一把袖刀已越过了自己朝白兮影后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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