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慕容瑾道:“本宫无碍,你照做便是。”
东显虽然不解,但也不敢妄测,便躬身退下,“是。”
医丞署的效率很高,不多时,便有一穿着蓝色官袍挎着轻红色药箱的中年男子候在门外了。
慕容瑾从榻上支起半个身子,吩咐道:“快请钟太医进来。”
那钟太医进来恭恭敬敬地唤了声“殿下”
,便将药箱放在榻侧。
见慕容瑾嘴唇略白,神色恹恹,便问道:“前些日子来见殿下已有大好之势,怎的今日面色如此不好。”
慕容瑾揉了揉太阳穴,气息有些虚弱,“本宫也不知,自回宫以来便难以安睡,近些日子来愈发厉害了,常常整夜魇魔缠身,待到白日虽是困倦,却又如何也不能入眠,钟太医可有解决的妙法?”
钟太医道:“殿下此状应是思虑过多,元神不定,邪气扰之所至。”
“哦?原是邪气入体,难怪本宫总觉得这院子里不清净。”
钟太医道:“神安则寐,神不安则不寐。
微臣再为殿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殿下按日服下便好。”
慕容瑾好奇道:“钟太医既说是邪气入体,那这邪气不除,又如何能安呐?”
“殿下只需每日静心,莫再去思那些扰人神思之事,长此以往,自可除去。”
“可本宫怎的觉着......”
慕容瑾一只手撑着床榻,靠近钟太医几分,“钟太医身上有一股子邪味呢?”
那钟太医立即跪下,惊道:“殿下何出此言,微臣身上......怎么会有邪气呢?”
“本宫可没有顽笑,”
慕容瑾认真道,“本宫前几日逛到钦天监去了,那里有位从君禹山请来的灵师,教了本宫一个口诀,说是虔心默念,便可看到一些平日不得见之物。
本宫方才便一直默念着,便看见钟太医的肩头伏着一只小鬼,钟太医你说,本宫身上的邪气,是不是就是钟太医带来的呢?”
钟太医自然不信什么小鬼之类的胡话,确是面色一白,将头磕在地上,大呼:“殿下冤枉啊,微臣......微臣身上哪有什么小鬼呀,许是殿下近日精神不好,看错了。”
慕容瑾拨了拨药箱上的铜扣,笑道:“本宫怎么可能看错呢?那小鬼明明就在钟太医身上,只是不知何时,竟已经钻到钟太医的心里去了,钟太医说,本宫看错了吗?”
被扳起的铜扣“啪”
的一声打在药箱上,声音清晰干脆。
钟太医也是个聪明人,如此一来便知事情败露,只得求饶:“殿下......微臣该死,染上了这等不干净之物,牵连了殿下,还望殿下饶恕。”
慕容瑾温和道:“钟太医严重了,既然是无心之失,改了也就好了,知道哪些地方邪气重,不再去便是了。
不过这清明玉佩,确是个难得的佳品。”
什么清明玉佩?钟太医抬头,看到慕容瑾手中捏着一股流苏,流苏下垂着一枚青白相间的玉佩。
“钟太医是个聪明人,对不对?”
这枚玉佩曾是贤妃交与他之物,此时怎的到了慕容瑾手里?钟太医不知道,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脚下窜到头顶,便是浑身都凉透了。
“殿下有何吩咐?”
慕容瑾将玉佩塞到钟太医手里,“本宫怎敢劳烦钟太医呢,钟太医只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本宫又怎会为难你呢?”
“......”
“钟太医是医者,比本宫更明白凡药三分毒的道理,不是吗?”
钟太医看了慕容瑾一眼,只觉得此人虽面上笑着,可目中确是冰寒无比,委实可怕。
“你只需要向贤妃娘娘交代,她想听到的消息,便是了。”
钟太医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微臣明白了,多谢殿下。”
“本宫乏了。”
钟太医将清明玉佩藏在袖中,小心地拿过药箱,“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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