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顿了顿,被二儿子的冷冽态度凉了半截心,犹豫了半晌才又劝慰起来:“你这么优秀……快找个好家庭的女儿结婚……生个儿子……别跟你大哥学坏……把梁家香火断了……”
“我母亲要单独葬。”
这是梁如琢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梁在野也拿了大衣,单手撑在老爷子床前,哼笑了一声:“瞧,你宝贝儿子不领情。
那就这么着吧皇上,我还有会,得跪安了。”
他摔上门,嘭的一声巨响之后,房间沉寂下来,一声叹息被关在了门里。
走廊里人声匿迹,没人敢听他们的墙角。
走回东院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林荫道,且只有这一条路。
皮鞋上沾了融化的雪水,梁在野有点腻烦,拨开身侧被积雪压断里枝的盆景:“今年冬天就没一件儿让人舒心的事。”
梁如琢从兜里伸出手摊开试了试温度,还有细小的雪花在落,天气更冷了。
他淡然道:“你能表现得大致像个成年人吗?”
“梁如琢。”
梁在野乐了,踩熄了扔到卵石上的烟蒂,“我还得跟我那便宜爹一块宠着你惯着你是吧?你还不乐意了,怎么着现在是不夸就算骂呀,叫你声老二还真把自己当梁家人了,你妈爱葬哪儿葬哪儿,别脏了我们家墓园儿。”
一块黏连成一团的雪落在了肩头,梁如琢抬手掸了掸,半眯起眼睛勾唇笑笑:“你等着。”
——文羚到会客室收拾了书包,捡起两只手套和围巾往外走,其实想等看到梁如琢离开再去上学,又怕被梁在野截住,只能趁这时候快点走。
他刚走到玄关就看见大门敞着,梁在野手插兜站在那儿,冷风嗖嗖地往屋里吹。
他怎么又回来了。
文羚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地上游移:“野叔,我上学。”
“礼拜天上什么学,明儿再去。”
梁在野抓着他的腰,把人拽进会客室里锁了门。
文羚尖叫着抓住梁在野的手,被用力扯着头发按在沙发上跪下,梁在野像一头撕咬猎物的黑豹,肋骨快被他宽阔的手掌捏碎了。
他被死死按着,露在外面的半截肩膀上啃咬出了渗血的牙印,钳在肋骨上的双手充满了掠夺的恶意,梁在野在耳边重重地喘着热气灼烧着他,烟嗓低沉:“羚儿,给我生个闺女。”
“不……”
文羚的指尖几乎刻印进了沙发皮料中,恍惚间自己成了被猛兽撕咬的一块烂肉,血肉模糊,黑漆漆地发着臭。
肋骨上的剧痛唤醒了不久前惨痛的记忆,文羚像被烟头烫了一样猛地挣扎了一下,惶恐回过头去望在自己身上肆意征讨的恶劣男人。
正是这个来不及掩饰的恐惧眼神再次激怒了梁在野,他狠狠抓住文羚的脖颈把人整个儿翻过来,含着一口烟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一股刺鼻的烟雾灌进口腔和喉咙,文羚呛得直咳,不小心在梁在野手臂上留下了几道细细的指甲印,换来不耐烦的一耳光。
“老子正搓火儿,别给脸不要脸,老实点。”
梁在野在他身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实点。
文羚咬住衣服默默地不出声,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半边,很疼。
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突突刺痛,指甲嵌进了自己的手心儿里拼命忍耐着,仿佛这样就能护住仅剩的一点自尊不让它丢掉。
他听到窗外汽车发动的声音,梁如琢走了。
紧张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仿佛失去求生意识的猎物,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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