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青涩的面孔略显稚嫩,却说不清谁的心思更单纯。
起码他那时想的是怎么才能哄得晚宁与自己结婚,以免赛季开始,他专注比赛,让晚宁被其他人追跑了。
“哦,年轻人的情趣罢了。
您这样的长辈可能不理解吧。”
连鼎文眉毛微动,“……现在的少年人,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是啊,少年人。”
黄庭轩说完这话,笑得很灿烂,气定神闲地说道,“我和晚宁离婚一年,近几日才重逢。
少年人的我什么都没做,连先生为什么一副戒备的模样。”
从小,他便与比自己年龄大的人下棋,也经常与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对弈,同龄人反而寥寥可数。
如何挑动不同年龄阶层的情绪,对少年老成的黄庭轩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要下好一盘棋,不需要时刻处于进攻状态,那样反而到处留下破绽。
粘着对手的棋路走,恶心对手也是一种战术。
当对手多次被看破,心态失衡,陷入烦躁时,往往会露出致命破绽。
那么,轮到他进攻了。
风起,檐下竹风铃,摇晃。
连鼎文遇到过很多难缠的客户,他不喜欢黄庭轩这种类型,颇为头疼。
两次交锋,他没有输,却没有占到上风,这对于他而言,实在过于罕见。
“黄先生,相处时间长短不是胜利的前提。”
闻言,黄庭轩不太在意地耸肩,悠然地坐在长椅上,侧脸看着连鼎文,说道,“连先生,有时,身在高位也不是胜利的前提。”
金钱、地位、学识从来不是爱情的前提。
若连鼎文想要的女子,仅仅是一位适配他的贤妻良母。
这人何必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进入晚宁的世界。
外面花花世界有着更好的选择,更温柔体贴的女子。
除非那人独一无二,非她不可。
大家都是男人,心里那点想法,心照不宣罢了。
连鼎文从黄庭轩的话语里觉察到不寻常的气息,像是那些年他被人算计的前兆,这让他忍不住舔舔后槽牙,“……离婚,也是你的一步棋?”
雨丝,随风入长廊。
黄庭轩望着四方天,微微叹息,起身与连鼎文平视,眼中带笑,“怎么会呢?我可是少年人,谈不上算计。”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鼎文心惊胆颤地发现预感成真了。
傲慢的自己,低看这位小自己7岁的年轻男子,代价便是错失现有的好局。
曾经,他轻易判断晚宁的前夫不足为惧。
人世间,日子过不下去的男女,才会离婚。
既然离婚了,以晚宁的倔强个性,绝对不会回头。
更何况,在晚宁口中,她这位前夫性格幼稚、兴趣相左、生活不能自理,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全靠她独自维系着那个破碎的家。
与衣伯母和汪伯父的接触中,两老对这位前女婿,几乎避而不谈,也做实他心中的揣测。
甚至,晚宁的堂哥还有促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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