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樾被敖必的反应吓到,他以为敖必会断然拒绝,甚至一拳打在自己脸上也说不准。
“我没仔细想过。”
敖必老实得回答,过了半晌,又加上一句。
“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挺好的。”
“敖必,你当真讨人喜欢!”
重樾绕着敖必的身体打了个旋,就像是游鱼一般,随后俯身到落辰剑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需要节省些灵力,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大概不久又要天黑。
深夜,重樾在将军府内游荡,他丝毫没有避讳,让自己的身影完全显露于月光之下,重樾故意用指甲抓伤了将军府里躲藏的仆役,院墙内传来的叫声愈发惊恐。
这一次他变本加厉的作祟,终于激怒了俯身在王僧辩佩剑上的恶灵。
在重樾的指尖染上王僧辩的鲜血时,一直沉寂的断剑骤然光芒四起,紧接着,一个身着儒衫的男子挡在王僧辩身前,断剑已经转移到他的手上,下一刻凌厉的剑势划过,将重樾右手的两根指甲齐齐削断。
重樾忍不住撤退几步,凌厉的剑势逼得他不得不转攻为守。
眼前的恶灵的戾气虽盛却并不充盈,拖得时间越长,他越讨不得便宜,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拿下重樾。
重樾小心的打量着他,男子的断剑直指重樾的胸口,眼神阴厉异常,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的猛兽。
“恶鬼!
还不束手就擒!”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喝,敖必来的还真是时候。
重樾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毫无防备的回过头,却被一柄长剑直插胸口。
来人并非敖必!
剧烈的疼痛传来,魂魄像是被打散了,又搅在了一起。
重樾忍不住弓起身子,刺入胸口的这柄宝剑,虽然粘着层凡气却是实实在在仙家之物,不知为何流落凡尘。
重樾抬起手,刚刚触及到剑柄,手臂上就泛起了层层的黑烟,像是受到了剧烈的腐蚀。
他忍住不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摔倒在土地上。
眼前是个身着天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他蹙着眉,一动不动的盯着重樾,明明是俊朗清秀的外表,手下却毫不留情。
重樾的指甲暴涨了几寸,猛地抬起手刺向着男子脖颈,胸口不断涌来的刺痛已经让他的理智全盘崩溃,生死攸关的时刻,重樾已经无暇多顾,指甲划破男子衣领,一块青色的玉蝉掉了出来,缀着的红线已经被重樾的指甲刺断,向着土地掉落下来。
男子察觉到玉佩的挂绳被重樾的指甲斩断,表情忽然变得暴戾起来,他猛地抽出刺入重樾胸口的长剑,擎起手臂向着重樾的头顶砍去,宝剑的周身忽然光芒大涨,似乎在瞬间被注入了大量的灵气。
这一剑砍下来,重樾怕是凶多吉少,可以他却根本没有反抗,只是傻傻的看着那枚掉落的玉蝉,全然不顾自己岌岌可危的魂魄,挣扎去接即将掉落在地上的玉蝉。
玉蝉落入重樾的手心,玉石温润的质感一点点传来。
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放慢了节奏,他甚至可以看到在月光下因为自己的匍匐而溅起的尘土,宝剑绽放的光芒就在眼前,重樾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凭凌厉的剑气袭来,额前的碎发被削断的沙沙声清晰的穿入耳畔,重樾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的捏着玉蝉。
长剑砍入颈侧的瞬间,忽然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溅起的花火让重樾忍不住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被带离到一旁。
眼前是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重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敖必。
敖必拉起重樾的手臂,向后轻轻一送,重樾已经被推离出剑气的范围,他忽然扬起长剑,向着男子冲过去。
男子抬剑迎招,却没有挡住敖必凌厉的一砍。
长剑脱手,宝剑在空中打了个旋,直直的刺入不远处的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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