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听了她的话,脸色惨白。
她又何尝不知阿金的性子,可从此让她与阿金变成陌路人,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局。
她宁愿阿金恨她。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九低下头,全当没听到阿珍的这句话。
她向阿珍行了个礼,便一脚深一脚浅地转身离开了。
阿珍心中焦急地着她踉跄离开的身影,心知她并不是要下山,可她到底是要去哪儿,她也问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着阿九的身影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山上,阿金披着锦缎兔毛披风坐在一方亭子内。
亭子四面挂起了幔帐,可挡一些风雪,又能够让阿金听到亭子外的动静。
阿珍踩着积雪进到院子里来时,她便已经听到了这一串细碎的脚步声。
“姑娘。”
阿珍掀开帘子,走进亭子里,见放在阿金手边的一杯茶已经喝空了,又给她续上了一杯。
“阿九她还没有离开吧。”
阿金问道。
阿珍点了点头,“阿九怕是去了山下守山人的地界了。”
一直以来,不羁山下就总会有一些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聚集在一起为通天阁把守山门的人。
阿九的这个决定,也在阿金的意料之中。
她将摊在自己面前的账簿又翻了一页,细细着。
为了第一时间迎接义父与师傅出关,她每日都会守在这里,直到夜深人静。
“姑娘,听阿九的意思,朝廷这是打算向通天阁动手了”
“萧悟生早就有这个心思。
若不是有义父的退让,他也不会一拖再拖。
眼下他怕是要等不起了。”
阿金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她刚接了初见从王都发回来的情报。
而今朝中主事之人,俨然已经是润王萧湛。
圣人萧悟生因为缠绵于病榻,已经有一月有余未曾上朝了。
若是萧悟生愿意就此放下,就应当顺水推舟将储君之位传给萧湛才是。
他迟迟未有动静,便是有别的打算。
总归,他是不可能将皇位传给文淑妃腹中尚未出声的孩儿的。
一想到这些事情,阿金着实觉得脑袋疼。
她伸出手来轻轻敲打了几下太阳穴,这才抬头向阿珍道“你去吩咐阁中人,现下出去办事要小心。
若是有人拿通天令上山求我们办事,一律不要自作主张,将客人都带到我面前来便是。”
“是。”
阿珍垂下头,“姑娘,还有一事。
就是现下通天阁中已经有人在猜测阁主和堂主为何突然之间双双闭关了。”
“他们怎么说”
阿金翻账簿的手指一顿,声音却平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