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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淡淡的问:“照大人所言,我倒想起前两日,我外家的药铺被人砸了的事了。
当时掌柜离开药铺去将军府求助时,药铺还好好的!
但我到了药铺后,发现药铺已经被砸毁,而周王殿下在铺子里这么说来,肯定是周王殿下砸的?!
毕竟周王殿下以前都没去过那药铺,他去了一回药铺就毁了,此中关窍,明眼之人照大人的推断一套,就知啊!”
今天楚维舟不在朝上,但即使他在,估计也无法阻止皇后党中发出一阵声音不小的嘲笑,有几人甚至朝秋曳澜投来毫不掩饰的赞许目光。
而太后党这边就笑不出来了刚才使眼色的老者皱起眉,咳嗽一声,他身后隔了几个身位,一名束金玉带佩金鱼袋、用十三銙的紫袍大员脸色难看的应声出列,冷冷的道:“宁颐郡主请慎言!
周王殿下何等身份,岂容郡主随意举例、有损殿下声誉,更是对皇室不敬!”
“大人说的很对!”
秋曳澜从善如流,立刻朝丹墀上一礼,“臣女反驳过急,不慎冒犯了周王殿下,还请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念臣女年幼无知,饶恕臣女!”
殿上三位暂时还不想亲自上阵,所以太后跟皇帝没作声,江皇后点了个头,算是揭过了不是谷太后大方放她轻松过关,是因为之前那韩山也被抓了个更大的把柄,由于争论开始他的处置先被冲到一边,这会要是盯着秋曳澜这更小的过犯追究,韩山的事情肯定要被翻出来!
这样就夹缠不清了。
然后秋曳澜直起身,就看向那四品官,语气不善的道:“这位大人好生顽梗!”
那四品官一怔,倒是上官久,毕竟是殿中侍御史,专门负责在上朝时打小报告的,先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一举朝笏,声如洪钟道:“臣上官久弹劾吏部侍郎杨滔!
无凭无据,就妄自揣测高宗皇帝钦封的西河王一脉郡主!
此乃罔故高宗皇帝圣命、目无朝廷、目无皇室之举!
恳请圣察、给予重罚!
否则何以彰显朝廷威严、皇室尊贵?!
何以敬重高宗皇帝?!”
秋曳澜听上官久点出这四品官姓名眼波一转,认真看了那人一眼姓杨,好像是杨王妃的族人?
记得杨家本来是中立党……
不知道他倒向太后党是不是因为杨王妃被自己虐了?
那杨滔闻言依葫芦画瓢,朝丹墀上行礼请罪这次是谷太后点了头,把事情揭过。
看起来是两人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吃亏,重回起跑线。
但杨滔那边是出来一位紫袍大员助阵、才让秋曳澜请罪的按大瑞官服的规矩,三品以上才有资格服紫;四品五品服朱;六到九品服青;流外官跟庶人服白。
也就是说,今日朝会到现在,太后党这边已经出动了六五四品各一位,三品以上也有一位,甚至还有位三品以上的老者虽然没出列,却在暗中指点……
但反观皇后党除了一开始组队刷存在感、报自己名字比要弹劾的对象还响亮的三位六品侍御史外,连个有资格穿朱的都没下场!
近年来二后一直势均力敌,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造成这一幕出现的,是年仅十三岁的宁颐郡主秋曳澜!
等杨滔直身后,满朝文武再看向秋曳澜的目光,已经没了最初的无视、轻蔑与戏谑!
豆蔻年岁的小郡主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身素服,还不到阮清岩的肩高
她身后是寥寥几个跪到现在的下仆,大概因为初次觐见天颜,惶恐得跪到现在还在发抖;她身旁仅有一个一袭青衫、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小士子,即使心甘情愿为她粉身碎骨,能力却有限;她的身世满朝文武都已经知晓:满周丧父,去年丧母,目前无怙无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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