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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正诚也顾不上担心被踹的哐哐直响的门了,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起水扑到脸上拼命搓洗。
只是越洗脸上的灼热感越强烈,在恐惧之下,他甚至接了洗手液搓到脸上,如此这般折腾了十几分钟,一抬头,整张脸搓的泛红,印子好像只淡了一点点。
指尖摸上去,那一处皮肤和别处一样虽然松弛,但是仍旧平滑,裴正诚眼睛里刚才进了洗手液,现在通红着两只眼瞪着镜子里的人大口喘气。
脑子拼命地飞转,一切都指向他最不敢相信的那个事实,简直一点儿反证都找不出来。
同层的包厢里,裴佳木正把手指浸透到浮着一层油的水面上搓洗颜料,一面洗一面跟车海几个看着屏幕里裴正诚丑态百出。
范思达踹完了门跟小兄弟一块儿回来,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啤酒,“哎呦,老家伙胆子还挺大,换别人这样可能都吓瘫痪了。”
季童看着裴佳木用小刷子刷掉颜料,一会儿递湿巾一会儿换水,闻言哼一声,“让他一回吓死过去才真便宜他了。”
在他心里,当时裴嘉木受了多久的罪,裴正诚这个罪魁祸首就得一分不少。
裴正诚最在乎的东西,他要挨个毁到他眼前让他长久的痛不欲生。
眼看着马上就要收尾了,今天这点儿小把戏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早些年不是不能找机会让他下地狱,但是怎么想都不甘心让他风光地死在裴氏董事长的位置上。
拖到现在,已经是便宜他了。
裴正诚一个人呆在卫生间里折腾了近一小时,直到他的包厢里有人想起来打电话过来。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好像带着回音,裴正诚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才抖着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屏幕上熟悉的人名让他松了一口气,“喂?”
电话里醉醺醺口吃不清的老家伙嬉笑着问,“呦,这就不在了,不会已经在床上快活了吧?”
裴正诚面前扯出一个笑,声音有些抖,“这话说的……”
对方把他声音的异常想歪了,猥琐地一笑,“得了,也不用解释,你开心你的吧,我跟各位打招呼说你提前走了就好。”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裴正诚听着嘟嘟的忙音,巨大的恐慌又漫上来,卫生间里的排气扇嗡一声开始启动工作,他才觉得自己身上黏湿一片。
裤子先是失禁再坐在尿渍遍布的地上,已经不能看了。
这种时候,谁都不能知道。
裴正诚缓了许久,才按开司机的电话,“把车开到电梯口。”
司机一直守着,应了一声就把车过去。
裴正诚脚步虚浮地走出卫生间,眼瞅着走廊里空无一人,飞快地从电梯直接下了车库,然后钻进自己车子后座。
司机有些疑惑地看他扶着额头只露出半张脸的动作,“裴总,不舒服吗?”
“没事,走。”
裴正诚有气无力地偏头抵到椅背上。
司机顿了下,“回哪边儿?”
裴正诚房产有许多,除了老宅,私人别墅,还有几处藏娇金屋。
裴正诚本能要躲个没人的地方,“去锦园。”
司机应一声,发动车子开出去,深夜的街道空旷的很,很快就上了往锦园的绕城公路。
裴正诚一只眼睛盯着车窗外一闪一闪的路灯,觉得好像每个行道树的影子里都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开出半个多小时他忽然反应过来,锦园在城郊结合部,大别墅晚上只有副楼里有个老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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