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淋雨时手脚就有点冰凉,现在小腹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江予雨抿唇,脸色有点白,她调整了下坐姿,又把书包放在身前,再用手搭在上面,准备闭眼睡会儿挨过这阵不适。
没成想公交车车身突然颠簸一下,来了个急刹。
车上为数不多的乘客纷纷抱怨,公交车司机顶着雨下车,不一会儿又返回车内,衣服淋湿了,脸色也不太好:“车子抛锚了!”
“那怎么办?”
“这距离城里还有好大一截路呢!”
“能修好吗师傅?”
“修不好!”
公交车司机烦躁挥挥手,阴雨天遇上这种事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他摸出手机,估计是在和修车的联系,挂断电话后他往外看了眼,对着几个乘客,“短时间修车的赶不过来,前面再走几步就是下个站台,麻烦大家换一辆搭乘吧。”
大家虽有不满,但还是陆陆续续下了车,在雨中撑伞前行,去往下个站台。
司机还是在回头时才发现车内还坐着个女孩。
女孩抱着书包,纤细的手扶着前方座椅的靠背,本就瓷白的脸白到有点吓人的地步。
“姑娘,怎么还坐着?”
江予雨手抠了抠座椅,肚子痛到只能嗫嚅出声:“我没带伞……”
外面雨正大,若是不打伞从这里走到下一个公交车站,全身上下都能湿透,司机自己也没伞:“你这……”
江予雨先出声,语气有点微弱:“我就在车上坐会儿,等雨小了我再过去成吗?”
司机点点头:“那你先坐着吧。”
“谢谢师傅。”
乌云笼罩,天很快就阴沉了下来,跟要压在头顶一样。
雨下得正大,加上在郊区,手机叫车半天也没有司机接单,江予雨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其实离刚刚何汾给她说的他们律所吃饭的地方挺近的。
手机通讯录点开了又退出。
最终等了有二十来分钟,雨势稍减,肚子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痛了,江予雨咬唇,和司机说了声,然后便将书包顶在头顶跑下了车。
只可惜祸不单行,等她好不容易跑到站台,雨竟然又下大了。
斜风裹雨,就算站在站台最里面也免不了冰凉的雨水飘到身上,肚子由阵痛变为绞痛,江予雨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坚持了一会儿,公交车迟迟不来,犹豫再三,她还是给何汾打过去电话。
电话那头背景声嘈杂,听得出酒杯碰撞和带着笑意的交谈声。
“何汾。”
江予雨声音难得低落,不少同她接触过的人都形容她外柔内韧,待人处事温和却极有原则,甚至有些时候达到了倔强的地步,很少有过脆弱情绪外泄。
她捂着腹部,疼得微微躬身,斟酌了下,“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何汾最开始还以为她已经回了学校,直到听到公交站台的名字后到嘴的话语一愣。
“我……”
何汾声音被打断了一下,江予雨依稀听出是有人举着酒杯过来跟他喝酒。
她安静等待,视线无意识地跟着马路上出现的一辆超跑。
迈凯伦720张扬而肆意地飞速驶过,银灰色车身在雨中似闪电,又似矫健游龙,雨水冲刷下反而更显锋锐与嚣张,发动机瞬间提速的轰鸣声浪甚至有一瞬间盖过了雨声。
车身很快消失在马路拐角。
眼睫下垂,江予雨从马路上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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