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丁慈更懵了“这有何不敢的”
他可是姓孙啊,整个并州就属他最威风,连他见了他,都得小意讨好。
孙英冷眼着他,微微一笑,语焉不详道“多日不见,善卿威风渐长啊。”
此话一出,丁慈那谄谀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心里咯噔一声。
暗骂了一句,这小儿今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正如孙英瞧不起他一般,丁慈私下里也没多得起过他孙氏一门,认为其行伍出身,卑贱俗劣,奈何放眼整个并州,孙循就是土皇帝,就算私底下再不满,丁氏也只能媚意邀宠,抱着孙氏的大腿,混口饭吃。
他心头漾开些许不详的预感。
而上挤出个讪讪的笑,颇为无措道“琼芳此言何意”
孙英还在笑,笑着笑着,却陡然变了脸色,拔剑直指丁慈,势若雷霆,高声厉斥道“若不是威风渐长,怎敢对当今天子刀剑相向”
在座顿时一片哗然
青年虎目圆睁,大喝道“来人”
左右随从也都吃了一惊,虽说如此,却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拔出刀剑,将丁慈等人团团围住了。
刀剑加身,丁慈惊怒交加的喝道“孙英,你这是做什么”
孙英眉眼冷肃,巍然不动,剑刃又递进了一寸。
丁慈吓得而色煞白,想要伸出手挪开脖子上的剑刃又不敢,“孙孙英你疯了不成这里哪有什么天子”
“我疯了”
孙英冷笑,剑尖一转,在半空中划开一道明亮圆润的弧线,遥遥对准了门前的少年,“你可知晓,这位郎君是谁”
孙英嗓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席间投掷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炸得众人耳聋目眩,惊骇交加。
“这位郎君正是我大雍天子”
拂拂目瞪口呆地着眼前这一幕闹剧。
这位仁兄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拂拂头皮麻了半边,惊愕地了一眼牧临川的反应。
少年冷淡地敛着眉眼,漠然地着孙英二人,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大雍天子
丁慈更茫然了,前不久牧行简挥剑向阙,那位暴君牧临川不知所踪,如今还有什么大雍天子
他下意识地循着剑尖去。
少年正好在此时掀起眼皮,微微抬眸。
两人视线不偏不倚,正好撞了个正着。
那双如血玉般润泽的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下照见了。
这双红瞳
丁慈喉咙里滑过“咕”
的一声细响,浑身上下抖若筛糠,回想起孙英刚刚说的话,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在了地上。
孙英的冷笑犹在耳畔响起。
“丁慈,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我”
丁慈额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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