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苏川柏的四肢蔓延到胸口,他拼了命地想挣扎,身子却像被冰雪冻住,他好怕,好怕……
见苏川柏彻底不动了,苏祈春收起迷香,卸下所有伪装,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纤纤妹妹真的那么狠呢?”
曲余青用剑挑起苏川柏沉沉的身子,扔向那群家仆。
苏祈春有些脸红,她偷看着曲余青在白雪地里飘逸的身姿,莫名地有些熟悉,她吐了吐舌头,道:“纤纤才不敢真的那么做,曲哥哥也是在吓他,不是么?”
银色软剑在曲余青手中旋转,月光与白雪之间的他衣袂翻飞,他扭身对着她,俊朗的笑没有一丝斑驳。
“纤纤妹妹。”
苏祈春缓缓回过神。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曲余青走近她。
“什么?”
“女人最大的错就是自以为自己很了解男人。”
曲余青靠在马车车身上,歪脸看着她。
苏祈春被曲余青的这句话羞得脸红,什么男人,什么女人,她苏祈春明明还是个小女郎!
可眨眼间,她又想起她说的什么“不能人事”
这种话,这哪里是一个小女郎该说的话?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曲余青,想了想,索性放下帘子,坐回车里,闷闷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曲哥哥,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好。”
曲余青没有在意她忽然的失落,站直身子,飞身坐于马车前,扬起鞭子赶马。
马儿脚蹄撞击地面的声音因为堆积的雪而小了许多,曲余青单腿屈在身前,眼角时不时往周围瞥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湛江县民风朴素,是以虽无宵禁,平日的夜晚总会早早地闭门关灯,不许人再出来。
故而一路上,道路两边都是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白雪映出的月光为那神秘的黑染上一层亮色。
苏府与城门是两个方向,马车一路往回走,深深的车辙印横跨半个湛江县。
苏祈春倚在车壁上,脸上的绯红被寒冷的夜冰得消退,车帘随着颠簸的车身来回摇晃,露出车外曲余青如竹的背影。
她静静地盯了一瞬,很快别过眼。
曲余青漫不经心地赶着车,两边黑暗的街道里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行驶的马车。
曲余青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往前走,却在转弯时,飞快地从手中扔出几块石头。
压得极低的尖叫声从黑暗里传来,曲余青摸摸鼻子,含笑望着前方。
头顶的月亮很大,一直跟着马车,黑暗里的人被击倒两个后,骚动起来,他们不动声色地从黑暗中走出,如影随形地在后面追。
纷乱的脚步踏在白雪上,沙沙地响。
曲余青并未回头,可他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知道了后面生的一切,他身子往后倾了倾,问:“纤纤妹妹啊,你究竟惹了什么人,这么穷追不放?”
苏祈春心中一紧,“哪里有人?”
曲余青摇头,手中鞭子狠狠地抽着马身,骏马受惊,没命地往前跑去,身后的尾巴也快起来,混乱的脚步越来越重。
苏祈春掀开帘子往后看,白茫茫的雪地上奔跑着十几名带刀大汉,看起来武功颇高,不像平常之人,她皱紧了眉,道:“我看到他们了。”
曲余青轻笑一声,“抓紧了!”
话音刚落,苏祈春的身子便重重地摔到马车后壁上,马车飞快地往前驶去,苏祈春腰间的铃声混乱地响。
她扶着车壁,稳好身子,被撞的脖颈像裂开一般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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