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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了洗脸水也要跑,被李主簿叫住。
“容姑娘,姜巡按叫你一起用饭。”
我手一抖,脸盆险些落地,以为以色侍人任务完成,谁想除了陪睡还得陪吃。
闹了一宿,我本就饿了,还要去昏官跟前待着,我哪里敢放开了吃?
十分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谁让人家是三品巡按兼钦差!
但我有智谋,尽量拖延着磨蹭着,一顿饭工夫才磨蹭去了县衙食堂。
平素闹哄哄的食堂今日陷入大堂审案般的肃静中,把吃饭闹得这么严肃,图个甚?
我心下发虚,心情紧张,扶着门跨了门槛,见堂内没几个人,都是作陪的,县丞、主簿、驿丞还站着伺候,巡按坐了长桌主位。
这位子一般空着,没人愿坐那孤零零的地方,但想必为彰显巡按大人的身份,近日特意给他设的坐席。
平日里大家都围着狼吞虎咽的长桌上今日伙食丰盛,馒头花卷包子土豆山药,莴笋黄瓜西红柿胡萝卜,看得人直咽口水,这可是平阳县衙逢年过节才有的伙食!
一身闲服穿得贵气逼人的巡按坐了上首,还在翻阅主簿送上的县衙卷宗,正听见他微沉的嗓音问:“三年前的都在这里?可有遗漏?”
主簿捧了一摞卷册,站着回话:“都在,自从施县令上任后,县里大小案子都记录在册,施县令会定时查阅,也会复核卷宗,以免误判冤狱。”
巡按大人显然兴趣点不在案子上,挥了挥手,合上卷宗:“除了大小案子,可有记载其他异事?譬如地动山裂,以及来路不明的人士?”
主簿不明所以,望了望身后县丞。
县丞上前,回道:“大人,这几年并无此类异事发生,若有,也当是记入方志。”
“那么,在施县令上任之前呢?”
好似对奇事趣闻比较感兴趣的巡按大人的确是问了众人一头雾水。
见没有得到期待中的答案,昏官这才抬头瞧见我,一抬手,示意我过去坐。
我胆子小,哪里敢上前,又哪里敢拒绝。
磨蹭良久,蹭了个边边角角坐了。
巡按目测我与菜碗之间的距离:“你是来吃饭还是来啃桌子?”
我只好用行动证明我是被迫来吃饭的。
他身后几人在施承宣手底下做了几年官,对我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见我人在屋檐下,都很是同情。
县丞使眼色,将眼睛瞪到一旁的座椅上,如此反复多次,我终于明白过来,走到巡按的下手边,切身体验到了如坐针毡的待遇。
巡按侧头对县衙几位下属和蔼问询:“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诸人额头暴起冷汗,忙表示巡按的温馨关怀令人受宠若惊,实在不巧他们没这份福气,事先已用过早饭,且乡野之人粗鄙惯了连午饭都给顺带解决了。
又各自找了些借口,纷纷告退,走前还对我进行视线安抚。
我屁股底下坐不住了,嗖地弹起来,不如跟着遁走大军一起撤了:“对了,我也不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好些衣物没洗……”
“坐下。”
轻描淡写一句。
“好的。”
我应答迅速,流畅地坐了回去。
只见他提了筷子,在诸菜碟上空巡了一圈,似乎无法落筷,不知是选择恐惧症还是怎么,最后随便降到最顺手的地方,夹了块凉拌黄瓜。
而后又随便戳了几筷子其他菜,都是浅尝辄止。
见他没有管我,我便伸爪子向中央一筐肉包子不着痕迹地进发了……
一边进发一边咽口水,肉包子呐,过年都未必吃得到的,鸟不生蛋平阳县传说中的肉包子呐……
很顺利,迅速得手!
我心噗通跳,瞟了一眼旁边,昏官在慢条斯理地戳几片薄荷叶,我放心地将肉包子整个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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