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瑟瑟抖,“是不是后宫那些主儿都容不得奴才?”
一个整日只会担心伺候不好主子的宫女,不会明白在这种特殊时期,一个皇嗣在前朝能搅动起什么样的风云波澜。
若是公主,倒也罢了,若是个皇子……
常念直起身,退后几步重新坐回圈椅里,缓声道:“姑娘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吗?”
长夏徨然抬起头,不知道从何处吹来一阵阴风,吹得墙上火把头上的火焰左右煽动,坐在圈椅里的人侧对着火光,脸上的一时面色忽明忽暗,诡谲难测。
长夏抱住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在宫里无亲无故,即便怀了皇帝的子嗣,没有封位就仍旧是个人人看轻的蝼蚁,不论谁一抬脚,就能立时把她给碾死。
她把眼前的人当救命稻草,膝行过去扑在常念的脚边。
“求顾大人救奴才!
奴才身无长物,只有这个孩子是奴才的,求顾大人救奴才一命!”
常念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把她扶起来,把座位让给她。
“长夏姑娘不用害怕,你既在清戎司,没有我的准许,就谁也动不了你。
其实皇上虽没有封位与你,但心里还是看顾你的,若没有皇上的示意,在宫里那会儿,皇后娘娘就直接把你给打杀了。”
长夏垂着头,恹恹道:“皇后娘娘一定觉得奴才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整天就知道勾引皇上干那事,所以恨不得立刻就除了奴才,皇后娘娘也是女人,一定也知道,这种事儿,哪是奴才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这丫头大概真没什么心眼儿,心直口快,说话又不懂得拐弯,的确不是在御前伺候的料儿,幸亏她胆子小,平日里不敢多说话,否则就这么个直肠子,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她砍的。
常念觉得很有必要让她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省得哪天口无遮拦,连累她也给填了窟窿。
她清了清嗓子说:“不单单是皇后,姑娘想过没有,皇上如今病不能言,朝中又尚未册立储君,要是让人知道你又怀了皇上的子嗣,你还认为想要除掉你的,就只有皇后和后宫的那些主儿们吗?”
长夏再愚钝,也听懂了里头的厉害,她畏畏缩缩地说:“奴才怀的又不一定是皇子,如果是女儿呢?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常念对她的天真实在有些无语,皱眉道:“你觉得,会有人在乎你怀得是男是女吗?”
长夏哭丧着脸摇了摇头。
她不是傻子,不论她怀的是男是女,她都是个不堪一提的隐患。
她紧抿着嘴,嘴唇崩得白,良久才说:“奴才明白了,奴才有身孕这件事,打死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常念嗯了一声,欣慰的点点头,“姑娘明白就行,至于皇上那里,等皇上龙体康复后,朝中局势稳定,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的。”
长夏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顾大人,你是皇上的人,你会保证奴才的安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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