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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童儿吓得“扑通”
跪下,连声央告:“爹我错了,饶了我罢!
咱素来只伺候爹一个,一时没听明白爹的吩咐……”
他想着今儿这顿打逃不掉了,扒着床沿闭眼等着挨揍。
熟料西门庆根本不搭理他,只掰着自己脚底板细看伤口。
画童儿给徐应悟捶腿按肩抻胳膊,终于把他弄醒了。
徐应悟坐起来呆了片刻,终于记起来该干什么:“哥你忍耐稍许,光擦擦渗液,你不乱动,眨眼功夫就成。”
说着把煮沸又放凉的手巾淋上烧酒,将伤口渗出的黄水蘸掉。
每蘸一下,西门庆就疼得往后抽腿,徐应悟只得死死抓住他脚掌,完事儿后他的脚都被掐得红一块白一块的。
这时徐应悟才想起,早晨忘了叫他们洗晒一条煮过的新手巾,这会子没有干净布包扎了。
伤口刚有封闭的趋势,再接触到细菌可就前功尽弃了。
没有干净布包,还不如干脆不包,只要不刮擦到创面,过一夜就能结一层薄痂。
于是他叫人抬来一床厚被叠成方块儿,让西门庆把受伤的腿脚搭在上面,又用六尺来长的软缎子绑成个圈儿,把西门庆的脚踝吊在榻上。
“下头要垫实了,腿不能吃劲儿。
要舒服、不累才行。”
徐应悟拍拍他膝盖嘱咐道。
西门庆一条腿翘得老高,脚在空里支着,虽不算难受,但也决谈不上舒服。
他咧开嘴苦笑道:“这哪睡得着?控一夜,脚不得麻得走不动道儿?”
“你本来也走不动……”
徐应悟只说了半句,便被老大一个哈欠打断。
他困得不行了,恨不能直接往地上赖。
“应二哥这一天上哪操劳去了?”
西门庆被他传染,跟着打了个哈欠,“在我这儿歇罢,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徐应悟哪还有精神客气,二话没说直挺挺朝他身边一倒,眨眼间便睡昏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徐应悟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
他是被重物压肚子的感觉弄醒的,低头一看,见一条腿搁在自己身上,还一颠一颠地上下晃悠。
怎么又睡到这货床上?徐应悟不由得吃了一惊,好半天才回忆起昨天夜里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想把人推开,刚触到膝盖,就听西门庆失声叫了起来:“嘶……啊!
疼疼疼!
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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