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苏芷不动声色摸了摸臂膀,头一回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爱大家,所有医学知识都是作者在写作前死磕了许多法医尸检书籍所学,如有觉得不妥或觉得巧合之处,请多担待,不要争辩谩骂,技术有限,知识有限,多多包容。
第十六章
苏芷拿细竹签挑了挑朱逢的指缝,剔出一些皮屑与勾丝的粉白衣线。
苏芷了然,道:“刺杀朱逢的人,应当是女子。”
沈寒山捧场发问:“哦?苏司使可是寻到了罪证?”
苏芷拿木镊子捻清那几根衣线,同沈寒山道:“你看朱逢生前的衣裳是白底招财进宝纹襦裤,而他指尖掐下的皮肉却是带着粉白丝线的。
没有官身的平民郎子日常惯着黑白两色或浅色衣裤,若非年节,不会穿他色。
而娘子们却不受官阶衣色管束,蓝黄粉绿等布色均可上身,而坊间近日时兴的女子成衣大多是粉罗绸缎。
由此可见,来寻朱逢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子。”
闻言,老钱满意地点头:“苏司使推断得不错,朱逢死时衣裤大敞开,仰倒至榻上,观其□□能断定此人乃行房事中途遇害。”
说到这里,苏芷同几人再次踏入朱逢遇刺的寝房,核对案发细节。
苏芷扫了一眼屋内人血溅射的范畴,成滩的血迹濡满榻上罗绸,人血自被褥飞溅上床架帷幔,地上只余星点血花。
可见,朱逢死时确实是在榻上行不轨之事。
苏芷道:“起先我疑惑朱逢为何背部没有撞伤后血液坠积的尸斑,如今一看是床榻上遇害,也就能解释这一疑处了。
朱逢本就是俯身行房事,遇害后往旁侧一翻身,跌在柔软的被褥之上,故而不会碰撞受伤,也就不会形成大片淤血尸斑。”
她又扫了一眼门闩,红木干净,没有染上任何一丁点人血。
再看一眼盆架上的铜盆,蓄满了淡粉色的水。
苏芷明白一二,对沈寒山说:“凶手杀了人后,还在室内清理了血迹。
故而水盆里有淡淡血色,而门闩上没有人血残留。”
沈寒山莫名勾起唇角,道:“何等坚毅心志的小娘子,才会杀人后气定神闲梳妆、整理襦裙,再堂而皇之离开朱家?若她是遭受朱逢欺辱,这才不得已杀人,不该神色慌乱,匆忙逃窜吗?”
“就凭她事先准备了毒器伤人,而后又留下鱼鳞扮作赤鱬,就能判断此女是有意谋害,并非临时起意。”
苏芷看了一眼室内陈设,“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或许是朱逢的老熟人。”
这就能说明女人如何能顺理成章亲近朱逢,将其刺杀了。
是谁呢?会是朱逢的老情人吗?
苏芷发下令去:“张押司何在?”
“苏司使,下官在这儿!”
追随苏芷来的皇城押司官张进忙踏入屋内,垂眉敛目应答。
“你将案情进展记录于案牍之上,呈于大殿下审阅,再请大殿下任命林押队,批许他领三十名长行逻卒深入外城,查探朱逢身边的亲近人。
重点搜罗同他有私交的女子,包括妓栏!”
“是,下官领命。”
张进并没有即刻启程离去,而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端来温水铜盆,递到苏芷跟前,请她净手与面。
苏芷触过血迹与死者尸身,应当清洗手与脸,以免尸气侵体。
他这般谄媚,看得大理评事赵楚之连连蹙眉,心道皇城司果然是个腌臜去处,胥役没个胥役样子,只知一昧阿谀奉承。
而张进也是伶俐人,怎么不知旁人如何瞧他呢?
他才不管这些,心里也压根儿不觉得自个儿殷勤讨好的行径丢人。
别看他做小伏低,学内侍勾当很不体面,实则内里都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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