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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怕她生气,赵归又替她沏了杯茶,摆在她面前,解释道:“我这人素来是个浑不吝的,总是改不了爱开玩笑的毛病,今日见梁弟忽然想起在家的弟弟,一时忘了分寸,还请梁弟莫要见怪。”
贺攸宁接过茶,摇了摇头,道了句无事。
赵归给她的感觉总让她想起故人,何况她本就不是喜怒无常之人,如此一件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归不再说话,只静静饮酒,贺攸宁也不是活泛之人,一时间屋子里倒也安静。
两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同处一室没有言语,贺攸宁竟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莫名安心,这份安宁让她想起从前的时光。
半晌后,还是赵归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开口问道:“我看梁弟行色匆匆,可是要南下。”
贺攸宁顿时警觉,此处离京都并不算太远,赵归是不是个普通商人还未可知,能坐在这里与他交谈已是掉以轻心。
毕竟是萍水相逢,即便她与淡竹二人会些功夫,但赵归人多势众,若是有不轨之意,恐怕是难以招架。
贺攸宁并未回答,只问他:“敢问赵兄是要北上京都还是南下?”
“自然是南下。”
赵归回答得痛快,并未有半分迟疑。
贺攸宁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睫毛上下飞舞,似在思考赵归此话的可信度。
“先前听说如今南边乱得很,赵兄竟还要南下么?”
贺攸宁看向赵归,面具将他整张脸遮住,看不见脸上是何表情。
贺攸宁的试探十分明显,没有半分要遮掩的意思。
赵归是生意人,讲究左右逢源,像面前这样的小少爷他见得多了,世家贵族的子弟都有些疑心,眼前这位已算是其中好相处。
是以贺攸宁如此,他也未觉得冒犯,倒觉得有些小脾气甚是可爱。
“南边虽乱,但乱也有乱的好处。”
赵归特意买个关子,好叫眼前的小少爷开口问他。
可贺攸宁却不中他的圈套,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
赵归等了半天,瞧她神色,不像半点好奇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实在叫他心痒痒,终还是他先沉不住气开了口:“梁弟不问问为何?”
贺攸宁小小地报了之前的戏弄之仇,心中快意不少,面上却不显,正色道:“道理显而易见,世道越乱商人就越是有利可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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