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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在看什么?”
那男子抬起头,正是乔装改扮随行而来的稷元将军唐乾引。
见秦朝楚望着远处出神,唐乾引遂也跟着其目光所至的方向看了看,却只见一片人流嘈杂。
“看一个人。”
却听秦朝楚目不斜视地缓缓应声道。
“人?什么人?”
唐乾引一愣,听说殿下先前在武朝为质,其间十余年寄人篱下受尽欺凌,难道在京都还有熟人?
“令在下···心猿意马之人。”
话至此处,秦朝楚眸色愈温,一双眼盈着软软柔光,好似顷刻间就能滴出水来。
唐乾引听的又一愣。
若是方才他没看错的话,跟殿下一道走的那人,是个男的吧?
唐乾引浑圆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又很快地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殿下喜欢的人是男是女与他何干?看方才那人背影,即便是个男人约莫也是个清秀俊俏的公子。
他唐乾引五大三粗,与清秀俊俏相去甚远,总之火烧不到他,他自跟着殿下打天下就是。
秦朝楚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身边听自家主子秘密听得两眼直冒光的唐乾引,秦朝楚眸色一冷,其间缭绕的水雾骤然层层退散,再看去时只余一片寒凉:“你来做什么。”
从叮铃咣当的小算盘里回过神,唐乾引背后冷不丁一凉,慌忙低头应道:“殿下,知方大人来京了。”
唐乾引先前在衡芜山中与季知方合作围剿龙虎军时身上还带着几分将军气势,可眼下再提起季知方,却已然是心服口服:季知方以山中流民的身份跟着秦朝楚返回稷元都城,不过月余就凭着一身智谋策论的功夫在朝中混的声名鹊起。
既怀惊世之才,又与武昭皇帝是生死大敌,于秦雄而言,季知方就是那天降神兵。
而秦朝楚能在短时间内力排众议得继太子之位出使武朝,其中更是少不了季知方从中谋划。
年前秦朝楚匆匆离稷,十年质子一朝得归竟有直登大宝之势,对此朝臣自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再加上前任太子秦朝年屡屡从中作梗,秦朝楚索性暂留季知方在朝中善后,如今诸事妥当,季知方也终于腾出手赶到这京都来了。
秦朝楚闻言点点头:“他人呢?”
唐乾引一滞,片刻后才面色怪异地应道:“知方大人他,往诏狱去了。”
诏狱里面关的都是死刑犯,知方大人直奔那边做什么?
秦朝楚闻言倒并未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颔首又道:“城南边上有一处姓郑的人家,这些日子你闲来无事时便多去看看。”
唐乾引一路跟着秦云二人从城南的方向过来,虽不知那户人家身份,但大概也听得懂秦朝楚在说什么。
唐乾引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解道:“不过一家农户,殿下如此关心,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却听秦朝楚淡淡道:“孤儿寡母老翁,难免被人觊觎,她既心中牵挂,你便多留心些护他们周全。”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云清澜。
唐乾引了然,既然是未来太子妃挂念的人,那他自是要上十二分的心思。
可顿了顿唐乾引还是忍不住道:“可殿下既心悦于他,又何不直接抢来?”
既同为男子,殿下即便日后踏平武朝,二人间也免不得要受天下人非议,左右都是关隘重重,那倒不如早早抢来得痛快。
毕竟春宵一刻,可不等人。
“抢来?”
秦朝楚语声微滞,每每想起云清澜,他那冰山似的眸子就会忽地化开一角亮起光泽,有如春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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