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早就习惯了孤独,在一起是热闹,是狂欢,是上帝仁爱的赐福。
孤单的日子才是理所当然有些东西我们会轻易地遗忘。
有些东西我们会深刻地悼念。
有些东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有些东西缠绕身边永不离开。
总有孤单的时候。
总有开心的时候。
总有寂寞的时候。
总有幸福的时候。
然后再孤单。
沿着台阶一直向上,台阶旁边是平铺的石板路,用来给马跑的,古代送战报的使者就是骑着马这样冲上城墙。
我和roger很兴奋地去走了那个相当吃力的平路,以为自己是使者,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马。
当我们真正站到城墙上的时候,roger一直低声反复地说,太伟大了太伟大了。
我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这个城楼太伟大了还是自己能够爬上城墙太伟大了。
花朵燃烧的国度(6)
只是站在曾经几千年前的城楼上向西眺望的时候,我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也很想和roger像平时一样搞笑,我也很想像逛所有的风景区一样比划着“YEAH”
的手势笑得露出上排十颗牙齿,我也很想喝着可乐带着耳机双手插袋四处逛逛。
可是我没有。
我丧失那些平日里随手拈来的活力。
我站在城墙上一瞬间有点想哭。
我和roger望着最西边的那个城门,在很多年前,当中土的人们从这个城门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出国了,就是去了传说中路途遥远沿路危险的西域,去了风沙满天但充满神秘的西域。
而如今的城门口,有的只是身上披红戴绿的用来经营的骆驼。
那些骆驼皮毛没有光泽,一块一块地脱落,无论有没有弱智的游人爬到它们背上去拍照,它们的眼睛都是没有神采充满困倦的。
然后它们齐齐地眺望着西边的方向,那里有着曾经荒芜一片的沙漠,也有着曾经盛世繁华的丝绸传说。
而如今,只有流沙装点一路。
我指着城墙外面对roger说,是不是以前的匈奴等外族人就是从那边杀过来的?
Roger摸摸脑袋说,应该是吧?
然后两个人傻站在那里,不说话,过了很久他说,应该把DV带来的。
其实我想,即便是带来了,这种悲怆辽阔的感觉是永远拍不下来的。
有些地方,只有当你去了,到了那里,双脚真实地踏在那些土地上,你才会感觉到一些隐秘的对话,那些暗示,那些季节变迁的秘语,你才能逐渐地听懂。
后来就起风了,闭上眼睛我恍惚地觉得像是站在几千年前的城墙上,对面一片秋风萧杀金戈铁马。
无数的人在我的耳边呐喊,寒铁衣黑色,指关节黑色,眼眶红色。
一个英雄倒下,无数个英雄倒下。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身披铠甲的将士,遥望东方的国度。
那些敲剑击盏哼唱战歌的日子,那些黄沙漫天的日子,那些燃起篝火的日子,那些烈酒溅尘的日子。
然后历史就这样书写了一份又一份卷轴,然后全部遗失在时间的旷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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