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暴雨如注,倾泻而下。
房屋的瓦檐在雨水的冲刷下,出潺潺的流水声。
连天的雨水,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李祈重新点燃起蜡烛,无意现了桌底下的一枚银针,他俯身捡起来,仔细一看,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麻烦了。”
坐在椅子上的禾真微垂着头,露出鲜少被见到的低姿态。
李祈站起身,把银针收了起来,听着屋外“哗啦啦”
的大雨声,耸了一下肩。
“外头雨势太大了,况且归根到底这里是你的。
整个山庄都是你的。”
故意示弱的禾真闻声抬头,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心道:“那你是我的吗?”
……
“禾庄主是哪里人?”
李祈不是爱攀谈的人,利诱除外。
夹杂着细雨的晚风透过窗缝吹到皮肤上,别有一番清凉。
禾真窝在床上,黑色长垂落在肩,衣襟松散,他半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缓缓出声道:“家乡在东边的小国,目前暂住苍凌。
你有兴趣?”
尾音带着小钩子,直接“反客为主”
。
“想听听,不知有无殊荣?”
李祈正襟坐在椅子上,先一步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周正的眉目间仍旧挂着隐约的傲态。
禾真轻声一笑,霸道李祈果真从小如此。
“(容)……禾…家祖上是强盗,靠烧杀抢掠家。
直到我祖父那一代,才开始转为经商。
一富裕起来,多般贪念油然而生,他开始走江湖门派的路数,广招贤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我的意中人便是他的最得意的门生,有了他的加盟,这个门派在江湖的地位不容小觑。
但人寿有命,凡事都要有个继承。
我祖父是个狠辣的人,情事上倒是专于我祖母一人。
祖母为他生下来一个男婴,不久便郁郁而终了。”
“禾家独苗,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祖父忙于江湖公务,疏于对他的管教。
他自然而然养成了骄奢跋扈的性子,不学无术还流连赌场花楼。
我就是他与一个禾家婢女鬼混所生……”
李祈眉头微蹙,感觉这禾家关系也太乱了。
不过听禾真这漠然的神色,应当是早就释怀了。
他也不用刻意安慰禾真,毕竟禾真定是有非凡手段,才能走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