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着眼睛,伸手在被子里摸到李深冉的手,与他十指交叉,不停地奸笑:“来,美人,靠本少爷近一些。”
李深冉没说什么,他只是笑着,侧过头含着少年的唇,细细地亲了一阵,而后在药力和病况下,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他任何的意识,他昏沉地睡过去。
等他睡了,身边的少年才坐起来拔了自己手上的针头,他很是心酸地,两手牢牢地抱着李深冉。
他的脸埋在李深冉背上蹭了一阵,才重新握紧了男人的手:“聪明人也总有笨的时候,李深冉,你之前不肯吃药,这是在报复我不肯听你的话跳水救人吗。”
如果李深冉醒着,他会告诉他那是当然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是在那一段等待他清醒的过程中,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忽略了躺在床上那个人以外的所有人事。
他一直在发着烧,而他同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虽然少年醒后不久便又精力充沛,活跃得不行,他还是决定多留两天,等差点烧成肺炎的男人好得差不多了再退房回去。
这一次唇红齿白的睡美人一觉便睡了好长的时间。
李深冉在梦里很是不安地,一直在喃喃着,直到后半夜,少年看着他出了满额头的汗,连他握着他的手的手心都湿透了,才又变回安静的睡美人,任人在身上上下其手也一次未醒来。
L城的春天风沙漫天,如同G城整个城市浮游上空的肮脏的空气粒子。
每个学校都有游手好闲的学生,那些人的书包永远是空的,或者便装着与上课无关的众多东西。
任何时候还有人伦废绝的有钱二世祖和身后一帮子仗势欺人的喽罗。
李深冉捞起就扔在手边的东西,在他人的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时,他没有闲暇注意那究竟是什么,手上一重,带着强劲的迅猛的风声,那东西随着他狰狞而狂怒的脸色,狠狠地砸上了面前人的后脑。
那个春天是一场噩梦。
满世界仿佛都飘着血腥味。
“杀人了——”
路灯下,喧嚣的自成规则的那个世界中,一边大喊的人狗一样地跌跌撞撞地推开灯红酒绿的大门。
门外白皙而纤瘦的少年扔掉手里的东西,它“咚”
地一声砸在地上。
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擦了一把脸,抹上了一脸的血,他喘着气蹲下去,那人的血流了惊人的满地,却竟然还在呼吸着。
“是你自找的。”
天上便开始下起雨,直到如今他偶尔还记起那一天遥远而清晰的雨声。
而后很快他被抓了,他没有逃,只要在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城市以外,似乎不管逃到任何地方,最后都免不了被捉回这里的命运。
没有警察,面前是一群有着自我生存法则的,逍遥于法度以外的人。
那个世界很简单,单枪匹马无钱无势的少年得不到任何的保护,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打量了他两眼。
“怪不得那没心没肺的小子会追着你满世界跑。
这样也好,让他得一次教训,从今以后,他才可以做到真的没心没肺。”
少年单薄而傲慢地站在这群衣冠楚楚,其实却比野兽更加令人发寒的人的面前,他微仰着头,不管这个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冷冷地事不关己似地站着。
男人点了一支烟:“天堂街这么大个地方,未来的少主为了个男人弄得魂不守舍、不务正业像什么话。
只是我倒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的表情变得深冷而恶毒,用颚鱼般凶残的眼神看着明明形体单薄却独自一人撩倒了四个大男人,还把他们的少主打得进了医院,至今昏迷不醒的少年,一字一顿地:“不管他如何喜欢你,伤了天堂街的少主,就要有担得起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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