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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好奇。
以为他要回她几句玄乎其玄的话,譬如“山长水阔,不知何往”
。
不过他眉眼含笑,告诉她说:“去幽州。”
她精神一振:“幽州?怎么突然去那里啊?——哦对了,你那一回说,你是来寻一位故人……你找到他了么?要不要我帮你找?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或者……”
她还在思索怎么捞人,他静了会儿,最后还是淡淡一笑:“没找到。
名字……不知。
容貌……不知。
甚至不知,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来此以前,他什么也不知,如同要在人海茫茫里捞一个影子。
不过现在,他知道她的名字了。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有话哽在喉头,到底还是应了那三个字:说不得。
一局将毕,眼看就要打个平手,他忽然凝住了眉头。
夜已至深,天光里微弱可见他神情肃重,接着他就起身,她急忙也起身:“你要走了?这么急?”
他点了点头,还是在笑着:“没什么。
我……。”
他本想说,七月中旬或许可以赶得回来,只是刹那间想到,他到哪里,何时归来,其实早已与她无关了。
他抿去了余下的话,只道:“你要保重。”
她静了片刻,神思里依稀有些不舍,那滋味说不上来,堵得慌。
“那以后还会再见么?……是长辞,还是短别离呢?而且,而且这一局还没有下完。”
他离开的身形一顿,“棋局未终,必有续棋之日;缘若未尽,自有重逢之时。”
说罢,他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铭记住什么一样。
若非事态紧急,他原想多陪她一段时日。
只是那件事,与她息息相关,刻不容缓。
——
絮絮这夜没能睡着,一直坐在窗边,拨弄那只机关鸟,她才得知这机关鸟是玄渊修好的。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下一次再见到这个人,会是什么时候?
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像曾经在哪里遇到过一样。
但她这十几年的须臾岁月,若是真的遇到过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一点儿也不记得呢?
他要前往幽州,……她思绪一凝。
近来时局拧变,她略有耳闻,随雷雨到来的,还有愈加剑拔弩张的朝廷关系。
寒声匆匆忙忙闯进来时,没见到裹在被子里赖床不起的娘娘,只见到倚坐在窗边,神情倦怠的娘娘。
“娘娘怎么……”
她一惊一乍,“娘娘没睡?”
她不可置信地捂了捂嘴,忙地又靠近她,低呼一声:“娘娘就在这里坐了一宿?”
絮絮“嗯”
了两声,眼皮却沉,不晓得消失一晚上的睡意,怎么突兀就来了,直合上眼,打了个呵欠:“我睡会儿,你把桌上的公务都发出去。”
她说着已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还拿被子蒙住大半个头,觉得今日天气微阴,适宜白天睡觉。
寒声嘟了嘟嘴:“娘娘怎么又作践起自己身子了,该不会是下了一晚上的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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