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日老爷子气消,你随我一起去君府赔罪,不可再这样莽撞了。”
我摸摸他的脑袋,苦口婆心地劝道。
儒易突然就红了眼眶:“我是认真的。”
我叹息着拉拉身侧的被子,抱着他道:“……好了,睡吧。”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猜儒易是个什么心思。
或许是因为我年长他许多,这些年的照顾让他把依赖误以为了情;或许是因为他还心里念着雅歌,便想和我再多些亲近;又或许,只是年轻人纯粹的不甘心和占有欲罢了。
儒易蜷缩在我怀里,一手还敷在我的掌心里。
这些天他瘦了许多,原本细嫩的五指都磨出了一层薄茧,哪还有之前娇公子的模样?
知赏这丫头真是没个轻重,不晓得欺负和玩笑的限度,明天非得教训她一下不可。
这样想着,我便也安稳地睡下了。
……
第二日百官歇憩,知赏一大早溜得不见人影,想教训她的计划也没能成功。
不过于我而言,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事。
儒易去万福楼和他的老同学叙旧,我换了身银灰的常服,沿着一条隐秘的幽巷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府邸前。
林照溪似乎并不惊讶我的到来,草草收了面前摆着的棋盘,顺手一指水榭里的石凳:“坐。”
我实在没兴趣和他闲聊,便径直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娘?”
“放、过、你、娘?”
林照溪古怪地笑了起来,“君娉婷神通广大,怎么还需要我一个无名小卒的放过呢?”
池里的荷花随风摇曳着,水里的人影波光粼粼。
白修静把棋盘上的黑白数子一一收进棋盒,安静地在那里坐着,一言不发。
我忍下心中的不悦,晓之以理道:“我自觉没有什么可供你利用,你还拿着那控制不了皇上的蛊虫做什么?”
林照溪挑着眉道:“我把它给你,你会养吗?”
我被他看出了意图,顿时哑然。
“这蛊若是离了我,一准会死。”
林照溪悠然道,“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没用的。”
我愣道:“那我娘……”
“看我的心情吧。”
他抚着自己的喉结,眉梢满是笑意,“心情好,我就养着;心情不好,什么时候捏死了也不一定。”
我看着这个人,越看心中越是发寒。
一年前,他还是那个眼神清澈如小鹿般的榜眼郎,连多看我两眼都会隐隐地害羞;而如今,他在我的心中的形象已宛如修罗。
我几乎是用尽了剩下的气力,低声道:“那,我该如何让你一直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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