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庆没喷到人身上,伺候的人赶忙过来收拾,汪氏见静宣皱巴着一张脸,问他,“怎么了?呛得难受了?哪里不舒坦定要同祖母说。”
汪氏待孙辈从不打骂,便是不甚亲热,也算得温和。
静宣被史氏吵嚷惯了,心里一万个觉得汪氏好,当下汪氏一问,他嘴瘪了起来,“祖母,我不想去侯府住!”
汪氏还从没听他说过这话,讶然挑眉,“好端端的,这是怎么说?以后跟着你二叔祖父和三叔父,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不想呢?”
史氏也皱着眉头看儿子,静宣摇着头不停道:“我不想去,我不要去!”
他是不要去。
二叔祖父住在东边一圈套一圈的大院子里,据说以前那是他们家住的地方,她娘说他以后也要过去,同二叔祖父一道住,可二叔祖父一月中有十几天不在府里,府里除了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太君,没一个主家。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三叔父,他也只有前几日,才头一回见,却被那凶相吓得做了两夜噩梦!
那三叔父是锦衣卫,能吃人的锦衣卫呀!
他不要去,真的不要去!
静宣头摇得想拨浪鼓,反反复复地也说不清楚理由。
汪氏看得直皱眉,故意道:“你不去,静宝可就去了!”
谁知这回搬出冤家静宝也不管用了,静宣就是摇头,“我不去!”
汪氏再没了耐性,摆了手,“静宣累了,带下去睡觉吧。”
史氏满脸难堪,赶忙上前要去拉静宣,不想汪氏却抬手止了她,“让丫鬟去,你留下。”
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史氏招呼丫鬟抱了静宣下去,自己往汪氏身旁立了立,“娘有什么吩咐?”
汪氏瞥了她一眼,“素来瞧你也是个灵光的脑子,这会儿倒问起我什么事来。”
史氏被她这么一说,脑筋转了过来,“娘是想说静宣过继的事?儿媳也不晓得他这是犯什么毛病,许是过两日便好了!”
“过两日也未必好的了。”
汪氏叹了口气,“静宣性子软,比不得静宝在那父子两个脸前讨喜,这回你也瞧出来了,静宣自家不愿意,人家静宝呢,却连剑都耍起来了!”
史氏脸色越发难堪,樱桃小嘴也不灵光了,“儿媳回去也让静宣练起来,只怕他不成!”
汪氏比她沉得住气,冷哼一声,“静宣不成也不打紧,要是静宝也不成,甚至说犯了那父子俩的忌讳,不就行了?”
史氏一听,眼睛都亮了,刚张口要说什么,却听汪氏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桩事,“我今儿去侯府,虽没能为老太君求一场正经的寿宴,却听来一桩消息,说是侯府巴巴派过去四角胡同那边的人回话说,家宴的时候,老三和他媳妇儿都要来呢!”
史氏吃了一惊,“这怎么说?往年可从没来过呀,也不过就送了东西而已!
难不成唐氏进了门,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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