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走不了了。”
这次公子兰既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静的开口,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不过此时的他神色平静,原本清朗的长相倒是凸显了几分世家公子文雅矜贵的气质。
阿好咽下嘴里的糕点,雍幸又在她手里递了一盏茶,阿好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杯盏上漂浮的热气,浅酌一口之后悠然的撂下杯盏,这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公子兰,准确的说直到现在她才算仔细的看清这人的样貌。
五官俊朗,身形挺拔,虽然相貌文雅但是眉宇间却有习武之人才有的硬朗,这个人的相貌极具欺骗性,若不是刚刚亲眼目睹他的恶行,恐怕都会被他骗了去,估计还要夸他一句‘陌上公子人似玉,羽扇翩翩画中行’,不过阿好明白这些只不过是他的表象。
在山林之中最凶猛最残忍的野兽并不一定是笑傲山林之中猛虎,穿行原野威猛团结的群狼,有些时候这些凶猛如斯的野兽都比不过一条藏于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它不需要过多的动作去威慑猎物,只需要暗暗蛰伏图一击必胜。
就比如说现在,他的脸上没有刚才面对子木时的失态和歇斯底里的狰狞,可是阿好清楚这两种状态的区别。
看似他恨子木甚至不惜要断了他的腿,但在阿好看来他更像是在泄愤,没错,就是泄愤。
准确的说在他的眼里并没有真的将那个子木当做对手,而他现在看自己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平静至极,说出口的话明明恶意满满,但是他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全然不见刚才的无能狂吠,阿好有种直觉这才是他对待对手真实的模样。
他现在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找自己的麻烦了,更像是与自己宣战,他在向自己发出挑战。
思及此处,阿好挑了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己还就不信了这个公子哥有什么资本在这和自己叫嚣,既然如此,本公主今日奉陪到底,大不了回去任由阿兄责罚。
“哦,这腿长在本小姐身上,我若是想走又有谁能拦得住?你吗?”
阿好言笑晏晏,但看向公子兰的目光却是冰冷清冽,虽然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如莺啼百转,说出的话骄傲至极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自信,仿佛她真的没将眼前的这个人放在眼里,至少如今在公子兰看来就是这样,可笑的是,明明这目中无人妄图在老虎嘴里拔牙的乖张丫头,同着这么多人挑战自己的权威让自己大丢颜面,按理说此情此景要放在别人身上自己早就让那人后悔来到这世上了。
不知怎么的这易位而处放到这丫头身上,自己的第一直觉并不是气愤,看到她这嚣张高傲的模样倒觉出几分有趣,听着她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和自己口出狂言,原本暴躁的心倒多出几分宁静,还掺杂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异样,但是这异样究竟是什么此时的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只知道对此并不反感反倒让原本空空荡荡的心有了片刻的充实。
心底公子兰在心底嗤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发现了贫瘠的荒原中唯一鲜活的色彩吗,也许是在名利喧嚣的虚伪恭维中待的太久了,见到一株倔强明媚的向阳花心中感到有些新奇吧,也许等一会儿好好教训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后,一切异样都将会消失终归初始。
“哎——够嚣张,你是哪家的丫头,报个家门吧,本公子也好听听下面该关照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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