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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阵时日後,时序来到冬天,入了冬,年关转眼间就快要来了,赫泉送来各地铺子的帐册,一迭迭的,堆得像小山那麽高。
香宓关在屋子里,托着腮,看着砚台的墨汁和毛笔发怔。
对帐这种事怎麽想怎麽累,而且还不是只有一本,她是怎麽把这种琐碎又麻烦的事情揽上身的?
数位本来就是她拿手的专长,即便琐碎,她也能处理,但或许是最近烦人的事情太多了,她连最低限度的耐性都没有了。
等明年开春,她一定要请个总帐房来管理这些每年都要让她对上几天几夜的帐堆不可。
才下定决心,就见小赫来报,说是有人前来求见。
「你家主子不是卯时就上朝去了,不相干的人不会跟对方说不在喔。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屋子里正暖和,她实在不想动,要她移动到正厅去,那路程很远,可不可以不要去。
小赫扁了扁嘴,「是城东最有名气的曾媒婆,她来提亲。
」
「提亲?她走错宅子了吗?」
「香主子,咱们家牌匾那麽大一个怎麽可能走错?」这主子要是遇到她不想应付的事情,说起理由来千奇百怪,教人啼笑皆非。
香宓很不情愿的撩起裙摆去见客了,她一进门就看见那曾媒婆,媒婆长得很福态,锦缎花的袄子,大红缎花插在鬓边,很喜气,也很媒婆样。
此时的曾媒婆眼睛正滴溜溜的打量着正堂的摆设,手里端着仆人沏的茶碗,一脸艳羡。
看见她来,一张圆墩墩的脸立刻绽开甜腻的笑容,「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大喜了!
」
「不知喜从何来?」
「有位大爷托人来找曾媒婆我,希望我来给小姐你提亲呐。
」这姑娘果然长得标致,浅浅一笑就满室生光,那春光久久不散啊。
她听说这几年赫府着实赚了大钱,自己也算阅人无数见多识广的人,这姑娘身上穿的银蓝哆罗呢狐皮褂子,淡菊黄叶丝绣裙,发上簪的卷草狮子浮雕花点翠步摇簪子,腕上的琉璃钏子,素雅中透着贵气,贵气中含着低调的奢华,有些官府人家还没这样的气派呢。
「我没要嫁人。
」
她看见曾媒婆的眼光在她腕上的琉璃钏子上流连了好一会儿,这时候的玻璃稀少,一直是上层社会的奢侈品,与黄金同质,曾媒婆那眼光像是很想把它剥下来好好瞧个仔细呢。
她很小气,这琉璃钏子是赫韫送给她的礼物,别人看看也就罢了,碰它,绝不成。
「小姐不要太早断言,对方家世可是一等一的好,出身高贵,家财万贯,模样俊俏,年纪配小姐刚刚好。
」
刚刚好?果然是舌粲莲花的媒婆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我年纪还小,婚姻大事还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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