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静无声的黑夜被小区里幼童一嗓子尖锐的哭声划破,紧接着,整个城市像上紧了条一样,陷入一如既往的喧嚣忙碌。
在车里窝了一宿的谢尘宥驱车离开,在公司对面酒店开了个房梳洗一番,准时上班。
虽然说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不过,谢尘宥到底年轻,脸上看不出倦容。
“哟,今天谢总怎么在食堂吃早饭,男朋友没在家?”
坐在谢尘宥对面的是一同创业的学长之一,名叫柳鹤年。
很古风古意的名字,却摊上一个不满二十七就开始谢顶的青年,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分开了。”
谢尘宥说。
他们一伙人在创业初期,基本上每天忙完都到深夜,为了节省通勤时间,他们几乎都留宿公司,几张桌子并起来就能睡一晚。
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下,彼此可谓是十分了解。
谢尘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性向,同时也说了自己有对象的事实。
毕竟,一伙中只有他时不时回家一趟,明眼人心里门清。
柳鹤年听完‘分开了’这三个字,差点将嘴里嚼碎的茶叶蛋喷出来——但在谢尘宥目光的压力下,最终没敢喷,转头咳了个死去活来。
他喝了口豆浆,好不容易将东西咽下去,赶紧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啊?哎,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今年六月咱们出差,你隔着十二小时时差给国内打电话,早安晚安一个不少,我要是个女的,我都非你不嫁。”
谢尘宥挑了个问题回答:“今天凌晨的事情。”
柳鹤年八卦的面容愈配不上他出尘飘逸的名字,但他依然按耐不住,继续打听细节:“你提出来的,还是他提出来的啊?”
“都有,不过,最后是他说得分开。”
谢尘宥吃完早饭,将碗端去清洁台,没有再给柳鹤年留深扒的时间。
柳鹤年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八卦,但谢尘宥嘴巴严实,他能说的就是以上三点,其余的一个都别想挖出来。
柳鹤年无奈之余,只能说起其他:“那你现在住哪儿?我记得你们那个房的房贷是你在还吧,而且好像已经还完了,那个地段……至少得三百万吧。
你们又没结婚,这财产怎么分?”
“我住在对面酒店。
这两天下班后去看房子,看好了就定下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这些话倒也说得。
柳鹤年见他不说分财产的事情,感叹道:“宥哥,净身出户啊,有魄力!
不过,这钱不是小数目,你不要钱,是不是还惦记着对象?其实,要我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你们能在一起这么久不容易,你要是心里还放不下,就去哄哄人家。
你要是顶着这张禁欲的脸说情话,我恐怕都忍不住心尖儿颤,你那男朋友肯定受不住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
谢尘宥和柳鹤年出了电梯,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说,“分开这件事已是既定事实,其他方面皆是隐私,柳总,工作去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电梯,公司前台的小姑娘听到谢尘宥对柳鹤年的称呼,在他们走过去后忍不住弯了眉眼——不知道在脑内脑补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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