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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将周鹤鸣和钱莱两个人的眼睛都引到郁濯身上去了。
钱莱莞尔:“世子好眼力。
我本是崇州人,自幼长在镖局之中,因着一次走镖失败而沦落辗转,终到豫州。
幸得郑大人收留才得以活命,索性便留了在府衙中,既为求生,也为报恩。”
“走镖失败并非绝人之路,如此便在豫州州府内留下了?”
郁濯拢着氅衣,含笑温声道:“钱姑娘在从前的镖局中,再无任何牵挂之人了吗?”
“不舍自是有的,可那次死的人实在太多,我也不过是想安稳点活着。”
钱莱也笑,丝毫不惧地同郁濯对视,“不过......世子怎么对我一女子如此好奇——我看周将军瞧着,已然不大高兴。”
招惹
“是么,”
郁濯并不上她的套,只微抬着下巴往周鹤鸣处瞥了一眼,看见后者微蹙的眉间时心情大好,轻飘飘地说,“他不高兴才正好呢。”
“崇州匪患如此猖獗,镖客日日刀尖上讨生活,我早也受够了。”
钱莱沉默一瞬,竟然直接解了自己的护腕挽起袖子,露出一大片刀疤纵横的皮肤,指着其中一道颜色尤深的说,“这伤险些砍掉了我整条小臂,我命轻微不值一提。
可我对宁州的事情,还算略知一二——我也想问问世子,世子当年于南疆人手中,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才得以明哲保身呢?”
郁濯不答话。
钱莱淡然一笑:“如此看来,惜命或也只是人之常情。”
“钱姑娘说得对,”
郁濯冷冷地盯着她,“是在下太冒昧。”
他说着,往周鹤鸣处凑了一点,后退之间碰到了人的肩膀,三人皆行在楼梯上,周鹤鸣下意识扶了一把。
“云野,”
郁濯任他扶,就着这个姿势扭头仰目冲他扯出个笑来,“时辰还早,你陪我在城中逛逛。”
周鹤鸣瞧见那颗乖顺的眼下痣,只好抬头朝钱莱道:“钱姑娘。”
钱莱神色微妙地移开眼睛,重绑护腕中抬腿就走:“无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中午时候郑大人补设宴席,望二位务必赶回。”
周鹤鸣静候钱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方才稍不自然地松开扶着人的手,跨一阶下来同郁濯并身而立,问:“你怀疑她什么?”
郁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扶梯,眉目懒散地说;“我闲来无事,想看你不高兴罢了——哪儿知这人挺刺挠,云野,你瞧,我实在是恶名远扬呢。”
“恶名远扬”
几个字是凑近周鹤鸣耳边说的,游雾一样漫进他耳中。
郁濯顿了顿,又说:“怎么比得上你那清风霁月的抚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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