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改|革分田制,则与废除恩官互为表里,目的还是为了抑制豪族兼并土地,观今上之意,新政在全国范围之内推行,已是势在必行,如此决意也不无道理,毕竟若非几年前河南、辽东等地,新政推行成功,国库岁入足足翻了数倍有余,何来朝廷西征科尔齐部的军饷?可见新政推行,从大方向上而言,一定是于国有利的,那些地方官员阳奉阴违、瞒上欺下说一套做一套,盖不过是为了污新政之名,好叫百姓们一闻新政之名既变色,新政本就是利小民而妨士绅的,他们自然乐得见其推行受阻。”
左子彦说到此处,青岩面上虽然仍只是挂着淡淡笑容,未见异色,其实已经起了爱才之心,心道不曾想姐夫漕帮出身,一介草莽,竟然能养的出个有这般学识见地的弟弟,倒也实在难得——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出身,左子彦的屁股才能不本能的就放在那些地方豪族士绅那一边。
青岩心中一动,暗道若是左子彦今年春闱能中,或许将来倒可为闻楚在全国范围之内,推行新政所用。
左子彦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滔滔不绝:“……以我之见,朝廷这两年推行新政太操之过急了一些,先前未得与科尔齐部交战大捷,今上急着筹措军饷,还情有可原,如今既然已经平了科尔齐部之乱,迎回了嘉顺公主,便该稍微放缓些,要彻底改|革旧制,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皇上未免太过心急了些,何况还将推行新政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宦官,实在是……”
左子彦不知青岩身份,谢菡和左子明夫妻二人却都是心里有数的,左子明当即便轻咳了一声。
左子明虽然看似是个粗人,但脱离漕帮后,他能在几年内便能将自家商行经营的有声有色,当然不可能全然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虽然妻子只告诉过他,他这位内弟因早年家中起祸受牵连,很小的时候便入宫做了内侍,其他都未多提,但左子明却渐渐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
譬如自他与妻子成婚后,便感觉在帮中比起从前多受了些重视,漕帮在全国各处码头共有几十处分舵,像他这样的堂主更是上百,汪帮主却竟然记得在过年时命人不远千里给他送了年礼,后来他在帮中步步攀升,渐渐发现,漕帮似乎在许多年前,便已开始与朝廷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贞宁元年新皇登基后,从前许多需要和官府打点送礼、再三求告的事,河道衙门那些官员竟然都不再为难他们了,旁人都以为是邢、汪二位帮主经营手段了得,带着整个漕帮蒸蒸日上,左子明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对劲,他不着痕迹的派人在帮中私底下打探了几年,才得知了二位帮主与宫中一位内贵人交情颇好,经常通信。
什么样的内贵人,本事大到能差遣得动河道衙门的朝廷命官?
一个江湖帮派竟然和朝廷有关系,左子明心中本能的觉得不安,后来弟弟考中童生,更坚定了他要脱离漕帮,安定下来的念头,终于在几年前攒够了起家的银子,离开漕帮自己做生意单干了。
刚开始的头两年甚难,左子明赔了不少钱,甚至险些开始怀疑他的决定是否正确,这时候妻子那位在宫中做内侍的弟弟竟然恰是时候的得知了消息,帮了他一把,左家商行这才转危为安,踏上正轨。
尽管内弟帮他的那个忙,不过是提供给了他一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消息,然而后来左子明生意越做越大,才知道那消息连不少和宫中四司八局有头有脸大监交好的商行,事先都半点不知道,他心中倒抽一口冷气之余,终于对这位内弟的身份隐约有了猜测,果然后来稍作打听,左子明便得知了如今皇上身边最得圣眷的内侍正是姓谢。
不久后朝廷开始在辽东、河南两地推行新政,又是由这位谢掌印主推,掀起轩然大波,有人骂皇帝竟然重用宦官,是要兴前朝隗江之祸的先兆,也有辽东、河南的商人和左子明接触后,对这位在两地推行新政的谢掌印推崇备至,甚至在言语间称呼其为“谢千岁”
。
后来这位内弟到陇西探亲,左子明终于见了真佛,才基本确定,内弟便是那位旁人口中权势熏天的“谢千岁”
了。
左子明是个心思深的,虽然发觉,却也并不点破,始终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听了左子彦胡言乱语,脑门上险些冒出冷汗来,好在左子彦还算有眼力见,听见兄长咳了一声,虽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这是在提点他叫他闭嘴,他回神也觉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实在有些忘形了,连忙打了住,好在见青岩并没说什么,才干笑了一声道:“呃……我这不过都是些愚见罢了,哥哥万别见笑。”
青岩微笑道:“怎会。”
又寒暄了几句,谢菡说有私房话和弟弟说,左子明很识趣的拉着弟弟告辞,应当是去了客房,茶厅里才只剩下姐弟两人。
谢菡从方才一直憋着,直到此刻才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道:“上次你走,这一别又是好几年不见,你如今可还好?”
青岩从怀里摸出块绢帕递给她道:“快别哭了,姐姐如今可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好还动不动哭鼻子的,我信中不是都写了么,我一切都好的很,倒是你们,母亲可好?还有两个孩子,一切可还好?”
谢菡也有些不好意思,接了帕子一边擦泪一边道:“你不必担心,夫君待我很好,对娘也一直十分孝顺,我们都好的很,就是辛儿及笄了,还是野的很,没点姑娘样子,眼下娘正忙着替她相看人家呢。”
青岩听完,有些感慨,道:“居然这样快,总觉得上次我去时,她还没多大,如今竟然都已是及笄要说亲的大姑娘了,丰儿呢?”
谢菡道:“丰儿倒是还是老样子,书呆子似的,不过都说叔侄像,兴许他这性子,是随了子彦了,再过两年他也要童试了,若将来真能有他叔叔一半出息,我倒要烧香拜佛啦。”
青岩笑着宽慰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姐姐也不必太为他们担心,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将来必定也有好前程。”
谢菡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那你呢?你可是真的好吗?”
青岩一怔,道:“姐姐怎么这样问?”
“我……我这些年,听了许多关于你的流言,我知道……皇上如今是很看重你,可许多当官的却都看你不顺眼,背地里骂你,恨不得你早些死才好,自然……我知道这都不过是民间的流言罢了,可我心里实在是怕得很,当初谢家是怎么败落的,你也是看着的,你如今这样权赫熏天的,也太过打眼了些,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实在怕你一不小心就犯了什么错,被皇上怪罪……这些事我都不敢告诉娘,就怕她为你担心,从来不许下人在她面前提,可我也实在替你害怕呀!”
青岩静静听着,他自然看得出来姐姐是真的关切担心他,否则姐姐如今的日子过得这般好,儿女都已经长成,丈夫也体贴,何必为了一个几年都见不了一面的弟弟给自己找烦心,叹了一声道:“姐姐想得太多了,你也说了那都是流言而已,我这些年很好,皇上待我也很好,不必替我担心,姐姐好好和姐夫过日子就是了。”
谢菡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道:“我和娘是过得好了,可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都多亏了你暗地里一直在照顾我们,你倒是心里没什么牵碍了,可怎么不想想我和娘亲什么都不能替你做,心里也会觉得愧疚么?”
“我这趟来京城不光是为了和夫君送子彦赶考,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也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差了,听说宫女到了年纪都能发还家回去婚嫁的,你们内侍难道就非得一辈子钉死在宫里么?既然皇上对你那么好,你也伺候他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求求他,放你回家?我知道你如今在宫里很得脸面,或许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可是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也是三十多的人了,无儿无女的,就没想过将来老了怎么办么?难道就真这么一辈子给人当奴婢,一辈子给人卖命?你若能跟我回陇西去,咱们家自然怎么也比不得宫中富贵光鲜,可好歹一家子都是骨肉,辛儿、丰儿身上也流着跟你一样的血,将来他们也能给你养老送终……你也替皇家辛苦了一辈子,难道就不能过过寻常人的日子么?”
“姐姐说的我都明白。”
青岩温声道,“可是我自己想留在皇上身边的,不必替我担心,皇上永远不会像那些人说的一样的。”
谢菡与他毕竟是亲姐弟,即便只看他神情,也知弟弟心意已决,恐怕自己再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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