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恒随着人群一路向前走,杨恕在旁边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人群随着一声高喊“麻烦让一让了”
向两边散开,李元恒抬头向前看去,不远处街对角一抹月白身影映入眼帘,纤纤倩影就那么撞进了他的眼中。
在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随风远去,天地间唯有他与她二人,那一抹倩影如一滴清泉流入咽喉,解一时之渴又想乞求更多。
多日不见,眉眼长开,配以精致的妆容和一身月白茉莉长裙,稚气未剩多少,更显温婉娇媚,如天上月,水中荷,清丽脱俗,让人不忍亵渎。
那借路的人已走远,人群又恢复繁忙之相。
李元恒眼中只看得见沈柔止,不自觉地向她走去。
杨恕正要喊他接着往前走,扭头一看,这人跟失了魂似的,眼神直,一言不只往前走。
随着他的视线一看,前面不远处有一妙龄女子,眯眼仔细一瞧,原来竟是去岁那个小姑娘,心下了然,杨恕伸出去的手收回,默默跟在李元恒身后。
沈柔止刚开始只顾着看眼前摊位上的小玩意,韩盛在其身后与她交谈,沈毅面朝街面,百无聊赖不知在看些什么,倏忽间就看着一个人直直朝他们这处走来。
沈毅眯起眼睛,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怕是那些登徒子冲着小妹的美貌而来,不由得身体向前挪了几分,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李元恒已走至近前,双手抱拳:“沈兄,别来无恙。”
沈毅看着面前人脸色透着一股病态的白,惊讶道:“你是长亭送别那人?”
李元恒回道:“正是在下。”
沈柔止听见哥哥与人交谈,从身后探出脑袋,怔愣了一瞬才道:“你你怎么来临幽城了?”
李元恒看着藏于心底的那人,眼神渐显温柔:“来看看你。”
沈柔止顿时羞赧起来,沈毅看着两人之间暗涌的情愫,在看着身旁韩盛逐渐冷下来的脸,突然觉得今天应先看看黄历,那黄历上定然写着忌外出,要不怎么能遇到这么令人尴尬的场面。
气氛一时僵持,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沈毅急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边明月楼里的酒菜不错,正逢午时,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几人不置可否,沈毅只好走在前面带路,沈柔止和小环跟在哥哥身后,李元恒紧跟其后,旁边是杨恕,韩盛走在最后,凄惨一笑。
明月楼平日客流巨大,赶上节日更甚,掌柜见今日人员往来繁杂,怕有那闹事的趁机捣乱坐镇店中。
大堂中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在门口张望,掌柜认出了临幽城知府的公子,殷勤将众人领到了专为贵客预留的雅间。
雅间并不大,内有一四人长案,另有一小几可坐两人。
沈毅兄妹两个坐在一边,李元恒自然坐在沈柔止对面,韩盛无奈,只好在他旁边坐下。
小环和杨恕两人去屋里另一旁的小几处凑合。
四人落座,心中各有思量,一时竟无人开口。
还是店小二敲门进来打破了沉默:“客官,您看您吃些什么?这是食单。”
沈毅将食单退至李元恒面前:“你们都是客,该我们尽地主之谊。”
李元恒对食物要求不多,将食单推到旁边:“我都可,这位公子请。”
韩盛神情恹恹,看着沈柔止低垂的脑袋,“我也都可,沈兄做主吧,或者问问柔止妹妹。”
沈柔止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出来,前两日母亲刚说了要与师父结亲,如今李公子也来了临幽城,自己与他的一年之约还在期限内,如今这幅场面她倒好似个玩弄感情的浪荡女,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哪还有什么品尝美味的心情,她小声道:“还是哥哥来吧,我也都可。”
沈毅浑身不自在,也不再推脱,冲着店小二点了几道明月楼特色,几道时蔬。
店小二将茶水奉上,记下客人所点菜色,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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