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珉身边的文桐立刻离开,过了一会儿果然引了公孙兄弟进来行礼,众人本以为会是什么名医,没想到却是进来两个青年男子,那文士大夫模样的男子,还是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竟是个残废之人,不由都有些失望,上头临汝公主轻声嘟囔道:“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
却见下头那站着的玄衣青年竟似能听到一般,锐眼一扫,教人身上一寒,竟是无人敢非议。
上官筠面沉似水,也不说话,李知璧忙忙挥手不教他们行礼了,直引进去放下帐子给产妇诊脉,不多时公孙刃又推着公孙锷走出来,公孙锷道:“胎位不正且胎儿太大,脉象显示产妇已是强弩之末,应是没有力气再生,时间拖下去,产妇和胎儿都有危险。”
这诊断和前头一样,众人都已不再说话,只有李知璧强打精神问道:“先生可有方法?”
公孙锷道:“方法是有的,但要看妇人的家人是否同意。”
众人精神一振,都看向公孙锷,只见他温文尔雅,并无一丝动容之色,李知璧道:“先生请说!”
公孙锷淡淡道:“如今是胎位不正,胎儿卡在产道,幸而头还在内里,因此虽已生了许久,尚有一线生机,可用推拿之术,将孩子推回腹中,复为头向下胎位,同时下当归、川芎、当归、生地、党参、白术、茯苓等固本方给孕妇服下,待其止血恢复力气,然后再开开骨助产散服下,佐以针灸合谷、三阴交等穴位,令其再用力生产,或有一线生机。”
李知璧大喜道:“既如此,可造方开来,令接生婆如法而施。”
那产婆已是跪下磕头道:“贵人容禀,用手推拿胎儿复位,此事绝难,民妇也只是听说过,却不曾学过此术,一个不慎,那就是血崩,民妇愚钝,没有学过,万不敢试!”
李知璧啊了一声,问道:“附近可有产婆会此术的?”
那产婆摇头:“不曾听闻有人会此术,倒是听说太医院有位妇科圣手会此术。”
李知珉一旁道:“公孙先生可会?”
公孙锷脸色不变,淡淡道:“草民会,但施术必须接触产妇身体,却需产妇家人同意,产后绝不以妇人失了清白来追究于我。”
他身后的公孙刃面如寒霜,毫不掩饰地看向李知璧,眼中竟似有杀气。
众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看向吴青,吴青脸上泪痕宛然,在众人的视线畏缩而不知所措的茫然了,上官筠已再次霍然站起逼视吴青:“吴青!
你说话啊!
那里头垂死的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她为了你的孩子可以去死!
你身为一个男人!
怎么说!”
吴青一咬牙,向公孙锷施礼道:“生死事大!
还请先生尽管施术,若是能救我妻儿,定以重金相谢!”
公孙锷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讥诮的笑容:“不必重金,有不追究的承诺即可。”
说完也不让公孙刃推自己,而是拿了医囊出来,命那产婆将自己推入屋里,呼唤热水,点艾条,不多时里头呻吟声变小了些,过了一会儿又高声起来,众人在旁边听着都屏息着,只觉得漫漫长夜,众人都在一场不知结局的战场上,无能为力,却都屏息以待命运的裁决。
也不知等了许久,上官麟命人送了饮食点心进来,又上前劝太子、王爷、公主等人回去歇息,但几位贵人倒都不介意,只是含笑点头,并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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