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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珉面无表情,似是早有打算:“应无咎此人粗中有细,为应钦所倚重,他出来办事,必带精兵,他身边的两人,一人应为老二应无誉,有些谋略,但也不足为虑,一人莽撞且年轻,应是最小的老九应无悔,三人应当会一同前来,你只管以利动之,不妨透漏本王身份。
此次伏击所得战利品,一律归他们所有,虽是伪钱,重新熔铸也能赚不少,算得上一本万利……”
他神情冷淡,却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明日我与宋霑将会回冀州,和冀州刺史借兵,此间事就交由你负责。”
他深深看向赵朴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许成,不许败。”
“你出去吧,这里不必你伺候。”
李知珉最后冷冷道。
等那个有些仓惶的丫头退了出去,蜡烛灭了,浓黑的黑暗涌了上来,在这样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的冬夜里,他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人的魂灵都飘了出去,蔓延在这雪夜里无边无际的旷野,四野无人,唯有他一人。
他一直是寂寞而孤单的,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刀尖上,一个人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之前有过一丝错觉,以为能够控制这么一个和自己一样知道宫闱秘密的人,原来还是和一开始一样,这个人还是想要拼命逃离他的控制。
果然,还是一个人啊,早就知道的事实而已。
他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冷笑,没人知道,他是最为疯狂的赌徒,一无所有,没有赌注,却将自己的全部都押上了这场天下之主的赌台上。
有时候他觉得他其实很像父皇,骨子里就有着疯狂的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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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应无咎带着两个兄弟到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为了害怕吓到人家,三人专门换掉了那一身煞气的装束,个个都穿了一领青衫丝袍,戴了太平冠,看着总算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敲门没有反应,却应手而开,应无咎试探地问了句:“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却并无反应,应无悔嘀咕了句:“该不会缓兵之计,然后合家逃跑了吧。”
应无咎黑了张脸,应无誉推了下应无悔,低声道:“大哥好不容易愿意谈婚事,你就别裹乱了。”
三人走了进门,掀了门帘,便看到赵朴真端然坐在正堂,看到三人,起身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三位应将军请。”
她已经不是医童妆扮,而是挽了望仙髻,淡扫蛾眉,轻点绛唇,穿了高腰袄裙,广袖曳地,腰间佩玉,腰杆笔直,气度雍容,望之自有一股清华高贵之气。
应无悔张开了嘴巴:“乖乖,大哥果然好眼光,还真是个绝色的。”
应无咎微微呆了下,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轻喝道:“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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