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春联,挂了红灯笼,被打点的很有新年的味道,有种东西方文化融合的奇妙感觉。
程倾也不知道岑远是哪里来的办法,在这个随兴所至的异国他乡准备出了一套满汉全席。
他记得岑远的私人飞机上除了那名经常带着的助理,还有三两保镖,就只有一个会做西餐甜点的白人厨师。
他没问,因为猜岑远也只会说出一些意为表达“你好像低估了我的财力”
的回答。
这也不是程倾和岑远第一次一起过年了。
他是孤儿,岑远也孤家寡人一个,为履行一个替身的职责,这五年来程倾每年都会到岑家的祖宅陪对方过年。
而今年,是他们的第六年。
好像也是彼此因最为坦诚而最为贴近的一年。
春晚临近倒计时的前十五分钟,岑远用套着手套的手牵着他的手套,和他一起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找地方放了烟花。
蹲在地上研究的岑远比以往程倾见过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鲜活,尤其是当烟火升天,光亮照亮了他的脸。
程倾跌跌撞撞地向他靠近了些,一脚陷进雪里,直到小腿。
他弯起眼笑着,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都没能减弱松散闲适的开心:“我也要放。”
岑远的手套在刚刚弄烟花的时候被取了下来,沾上些雪,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被冻得攀上些红。
现在扶了扶他,点点的白也出现在了程倾的羽绒服上。
他没让他动这类大型的烟花,只是从塑料袋里掏出几个仙女棒,按了几下将火机打好,点燃,递过来。
星点的火光照亮范围不高,只从下巴到嘴唇,又到鼻梁停止,最后在彼此的眼底闪烁。
程倾左右手各举着一根仙女棒乱晃,噼里啪啦的碎响下,听到岑远沉静的声音从中穿过:“程倾,倒计时了。”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金主。”
他们一起说。
岑远替他拢了拢围巾,将他红红的鼻尖埋进去,问道:“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程倾学着他也替他整理,却使坏地狠狠一扽,勒了下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反问他:“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嗯。”
岑远的语气一如既往,但在这一刻,起码就这一刻,他看着程倾澄澈干净的眼睛,他没有提前想过任何对方会知分寸底线的想法。
他只是想要满足对方的愿望,是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撤掉所有监视的人手与手段,让对方重新自由活动,又哪怕明知是放虎归山。
他短暂的心软,以程倾的不以为然为终。
“岑远,我这么坏,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程倾直接地跳跃过这个话题,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
岑远被他直白不晦的言论逗至轻笑,寡淡的语气也被程倾听出了些无可奈何:“你最近的胆子好像大了很多,真是敢说又敢问。”
“所以你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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