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畔微讶,“你果真这么想?”
可是很快他便苦笑着摇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夫人,咱们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他现在也愿意和她推心置腹,说说那些以往从来不会提及的话了。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他闭了闭眼,烛火下的脸显得苍白而困倦。
伸出手,把她揽到面前来,倾前身子搂住她的腰,将脸偎在她胸口,他嘴里喃喃说着:“让我靠一靠,我要好好想想……”
云畔心里霎时升起一片柔软,放轻手势抚摩他的头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日,残垣断壁中天神一样的使君,有朝一日会依偎在她怀里,和她吐露衷肠。
眼下时局虽多艰,但她相信他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不去打搅他,就容他好好思量,反正将来不论是鲜花着锦也好,山穷水尽也好,自己会永远伴在他身旁的。
***
第二日,仍旧是很浓重的雾气,没有半点风,厚厚的雾霭盘桓在上京的天顶,到了巳时,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云畔今日打算去姨母家拜访,让姚嬷嬷预备了些礼物,便赶往舒国公府。
明夫人从院里迎出来,笑道:“我昨日还念着你呢,原想过府瞧瞧你,不想你今日就来了。”
云畔赧然道:“本就该我来瞧姨母的,就是近日家里事多,没能抽出空来。”
边说边回身一指,“姨母瞧,我家公爷得了两只好肥的霜兔,我带了一只来,给姨丈做下酒菜。”
明夫人看见女使拎着个兔子,唉哟了声,忙让仆妇拿进去,笑道:“你姨丈最爱吃麻辣霜兔,就是不能被你阿姐看见,要是她见了,那还了得,也不说什么,光是蹲在兔笼前噗噗地掉眼泪,谁还能下得去那嘴!”
一面携了云畔的手进内院,复转头吩咐女使,“快去通传小娘子,就说云娘子来了。”
云畔在姨母家,仍旧是以云娘子来称呼的,因和明夫人都是公爵夫人,底下人唤起来也不方便。
女使领命往滋兰苑去了,明夫人拉她在后院小花厅里坐下,让人奉熟水和点心来,只管把盘子往她面前推,“才做的糖薄脆和乳饼,快尝尝。”
云畔在姨母跟前不必维持公爵夫人的端庄面貌,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不住说好。
待掖了嘴,才想起问向序的事,捧着建盏问:“我昨日听公爷说起,说大哥哥和念姿姐姐的婚事不成了,为什么呀?”
提起这个,明夫人就掩不住地遗憾,“我如今是年纪大了,也不知道那些年轻孩子怎么想,总是你大哥哥冷落了念姿,叫人心里不好受,这才拒婚的。”
说罢叹气,“原本多好的姻缘,两个人也正相配,我和念姿的母亲又是堂姊妹,自家人说话都不必拐弯抹角,结了亲家也省心,可你大哥哥偏不争气,辜负了那么好的姑娘……”
然而嘴上这么说,心里哪能不知道,向序也是个一根筋的主,得不到的总是念念不忘,以至于错过了触手可及的好姻缘。
虽然他从不透露,但做母亲的哪能不知道儿子的心,云畔都已经嫁人了,且又和魏国公夫妻恩爱,他还有什么念想!
可是有的话不能说,说了只会引发所有人的尴尬,只好这么含糊着,不去提他。
这时梅芬来了,进门便笑吟吟地,“巳巳今日怎么有空闲?”
云畔站起身拉她坐下,含笑说:“我来瞧瞧姨母,也瞧瞧阿姐。
听闻阿姐这几日很忙,赵郎子也常来探望你。”
梅芬红了脸,怨怼道:“当初这门婚事还是你们尽力促成的,怎么这会儿又来笑话我?”
云畔和明夫人相视而笑,揶揄道:“我几时笑话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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