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还挺好玩的。”
袁陌梓与她对视片刻,嗤笑出声,坐起身捞起桌上的匕首,单手把玩,浑然泻出几分放荡不羁的气场。
他打量着她,悠悠开口:“你劈了兵部那块匾额,可有想过后果?”
戚笈卿一脸莫名其妙,不以为意道:“区区一块匾额,劈就劈了,总归不是圣上所写。”
最严重的后果莫过于如此,好在她识得成帝的字迹。
“郡主所言极是。”
袁陌梓懒懒支起脑袋,投以赞同的目光,有无不可道:“毕竟此匾额乃家父早年的练笔之作,可有可无的寻常之物罢了。”
“……”
竟然是镇国公袁启?
戚笈卿抚上如受重击的胸口,整个人彻底不能淡定了。
当年叛乱之事,袁启豁出去一张老脸替长女求得回京处刑的宽恕,她半路横插一刀,就地斩首袁含媱,丝毫没顾及他的面子。
自此以后,北境与西潼关割席断交,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如今将将夺人之子,又在人脸上抽这一大嘴巴,旧恨未消,又添诸多新仇,若她是袁启,没准真就提刀上门来了。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眼瞧着戚笈卿冷汗都快出来了,袁陌梓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好在在场的人都以为郡主是由于惧蛇的缘故才打落匾额,噢,孙承德此时正带人搜查档案阁及其他地方的各个角落,生怕再有蛇冲撞郡主。
郡主从这里出去后可千万别漏了馅。”
不就是多个惧蛇的名声么,某人俨然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的刚烈不屈,一抹额头,慷慨认下。
这些年戚家军在她的带领下着实得罪了不少人,真的不想再多一个敌人了。
思及至此,她轻咳一声,脸色都柔缓了许多,能屈能伸道:“方才误会你了,多谢你替我圆场。”
果然这位袁小世子如故人所述,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就面上很难看出来是了。
袁陌梓勉强颔首接受,懒怠回应:“嗯,你知道就好。”
说完垂眸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匕首,一副送客的模样。
戚笈卿起身整理一番压乱的衣摆,将放在床头的软鞭重新系回腰间,蹙着眉活动片刻,摇摇头,朝着门口走去。
她抬手将将打开门,忽然顿住,转身疑惑问道:“不过,那时你是怎么知道我劈了匾额的?”
跨出档案阁之时,袁陌梓尚在离她百米之远的回廊上,根本不可能看得到阁内情形,走过来后也是一眼没往里看,上来就把她劈晕了。
难不成他还有听音辨物的本事?
袁陌梓慢条斯理的倚回去,朝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一脸坦荡:“我不知道啊。”
戚笈卿脑中宕机,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想到说我怕蛇?”
“哦,那只是忍不住手痒的借口。”
袁陌梓悠悠晃着摇椅,匕首随手一转,从指间飞出,稳稳插入她身侧的门框。
随着“铮”
的一声嗡鸣,他倚进躺椅里,懒洋洋的支起脑袋,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悔憾:“没曾想竟替你圆了场。”
细雨渐渐转停,云边露出一角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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