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房间里,蓝诀此刻就是一个“外人”
,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谈论他们几个的狼子野心。
吃晚饭,蓝诀就礼貌地告辞了。
Neil这个春心荡漾的小蹄子(顾里的原话)目光炯炯地把蓝诀送到门口,他两颗碧绿的瞳仁像是夏天里放肆燃烧的萤火虫一样,闪动着灼人的光。
蓝诀冲大家挥挥手,转身走出门,刚迈出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Neil说:“对了,你是不是想去看《变形金刚2》?”
“嗯,是啊,怎么?”
Neil正过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薄T恤的他,在玄关顶上投射下来的黄色灯光里,显得挺拔健壮。
金灿灿的灯光把他的胸膛雕塑得饱满宽广——当初他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在他家门口的亚历山大健身房里,他就应该得到多少饱满的胸肌和腹肌,这个世界公平得让人痛恨。
“我看过了。”
蓝诀露出整齐的牙齿,微笑着,“但我想再看一遍,正好你也想去的话,我们一起。”
“哇哦!”
Neil回过头来,冲我眯起一只眼睛,嘴角得意地咧向一边。
我身边的顾里冲着Neil张着口,无声地变化着口型说出了七个字:“兔、子、不、吃、窝、边、草。”
Neil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顾里你别说的这么赤裸!
太害羞了......”
顾里:“......”
我扶着额头,是在不想去设想Neil到底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多麽惊世骇俗的意思,才能让他一个如此“见多识广”
的人脸红成那样。
但我肯定那一定是我承受不了的道德底线。
蓝诀出门之后,南湘起身把我们的盘子、刀叉收到厨房,虽然Lucy会处理所有油汪汪的餐具,让它们在十分钟之后又重新变得光可照人,干净得仿佛随时能够放到恒隆的玻璃柜台里去贩售,但是,南湘总是很了以帮Lucy的忙。
一方面来说,她是一个完美的女朋友,能带出去用她那张精致耀眼二奶脸去吓唬其他的二奶,也能带回家用她贤妻良母的厨艺叫板其他的贤妻良母。
另一方面,我们都彼此心照不宣,因为她住在这里是不付房租的,所以,她总是觉得对顾里有歉疚,我虽然看上去也付房租给顾里,但是我付得那点钱,只能够在静安这种黄金地段租下一平方米,让我每天像匹马一样站着睡觉。
不过,南湘还残留着一些廉耻,而我在顾里面前,早十年就彻底放弃羞耻心这档子事儿了。
顾里从餐桌起身之后,就婀娜地向厕所飘去,拿着她拿把飞利浦最新的超音速电动牙刷嗡嗡嗡地开始刷牙了,对于电动牙刷这件事情,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热情。
我相信哪天如果发明一种光速牙刷,哪怕看起来看起来像一个电钻一样,她也会勇敢地往嘴里塞。
她总是在用餐之后片刻都不停留地立刻刷牙。
同时她也有本事,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都能进行这个项目。
这得归功于她在自己每一个价值连城的包里,都放了一套刷牙工具,从牙刷到牙膏、牙线、漱口水、口腔喷雾、镊子......应有尽有,仿佛一个移动的牙科诊所。
在她刷完她那一口白森森的獠牙之后,又从那个白色的玻璃瓶里倒出了一小杯漱口水——我试过那一款,它的价格和它的口感同样令人发指,毫不夸张地说,感觉像在喝硫酸——在她面无表情地咕噜噜地把漱口水吐在洗手池里之后,又飞速地飘进卧室里挑衣服去了,因为一个小时之后,她还有一个应酬,和宫洺一起对付一家电子产品公司负责广告投放的经理。
如果能把那个满脸青春痘并且眉毛几乎快要连到一起的男人按在酒桌上把合同签了,顾里就能心安理得地去Hermes把那个黑色的Birkin给扛回来。
“你每天在家里这么看着她心急火燎的,仿佛永远在进行铁人三项计时赛,你不累么?”
Neil转过头来,问我。
“不累。
你应该到我们公司来看看宫洺的速度,和他对比起来,顾里就像是一头整天只知道吃完就躺在馊水和大便里面睡觉的猪。”
当我脱口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胆战心惊地回过头去看顾里是否从房间里拿着刀出来cha我的喉咙,万幸,她沉醉在一大片黑压压的礼服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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