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随割破手指,在落红帕上滴上血应付了嫣儿。
贺月隐总推说有月事在身,一直不与殷随行房。
殷随踌躇了半天,觍着脸问霜月女人的月事有几天,霜月只捂着脸笑,不说。
香袖满了十三,来了事也知道怕丑了,骂殷随不该问这些。
他又跑去梅园问小常,小常也是满脸通红地说:“我哪知道这些呢?”
梅生摇头说不知道,泉生躺在春椅上晒着太阳,悠闲地说道:“短则日,长则六七天。”
泉生跟着吴得四处唱戏时,有一陈姓富户家的小妾喜欢他的戏。
陈老爷最是宠爱这个新娶的小妾,经常把泉生叫来宅子里给小妾唱戏,有时日,有时六七天。
陈老爷觉得沾了来月事的女人等于沾了晦气,会倒财运,故那几天不会进小妾的房门,陈老爷怕她闹脾气才叫泉生唱戏给她解闷。
小妾寂寞难耐,调戏起泉生来,灌他吃酒,跟泉生说了她月事的秘密,泉生那时已初晓男女之事,自然都懂。
贺月隐抵触行房这件事,新婚之夜已有端倪,殷随心中有数,不管她说有月事也好,身子乏了也好,他从不拆穿她,更不会强求她,有时还会自找台阶给她下。
成婚近一个月尚未圆房,又无人倾诉,殷随只能变着法子的安慰自己。
或许月隐真的是有月事在身呢?或许月隐的月事有一整个月呢?
霜月在屋里伺候,早上叠被铺床总能意会点什么。
贺月隐和殷随睡两个被笼,床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苟,晚上铺好什么样,早上来铺还是什么样。
贺月隐性子孤冷,不喜与下人过多说话,尤其是对霜月。
日常起居上霜月偶尔多问她两句什么,她便蹙眉长嗟,言语中显出不耐烦,只因霜月犯了她的名字。
殷随要改霜月的名,霜月拿准了殷随,便哭闹,说自己命贱,爹娘走得早,就留这么个名字给自己,还要叫人改了。
闹得殷随心软,就在月隐面前调和,贺月隐说:“她是夫君的丫鬟,名字由夫君做主,不必问我。”
贺月隐认定霜月是无赖泼皮之人,若是真叫霜月闹得人尽皆知,有辱她的身份,遂不与她争,只眼不看耳不听,当没她这个人。
簪英自小服侍贺月隐,知道她的个性,让霜月有什么事不必问夫人,只跟她说便是。
贺月隐嫁入长公主府前,前院的杂事一应由霜月打理,殷随也从不充主人的架子,由她说什么是什么。
贺月隐嫁来后,霜月时不时就为些琐事别扭一下,她打心里不喜欢这主仆二人。
贺月隐是夫人,给她脸子瞧她也认了。
簪英跟她一样不过是个丫鬟,却也仗着夫人的势对她颐指气使的。
殷随也偏向她。
霜月想到这些,心里就堵得睡不着觉。
姜妈顾大姐对这位新夫人也颇有怨言。
贺月隐每早都要喝一碗“金灵羹”
,即用银耳佐以金丝枣、灵芝文火慢熬,熬至一两个时辰方出胶汁。
若是熬的时间短了,胶汁稀了,贺月隐是不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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