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
苏覃合起折扇敲了敲,“李鹭啊,可长点心吧。
你阿爹刚把你打了一顿,可千万让屁股好全了再说。”
李鹭悻悻地扁了扁嘴,“呸!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苏覃笑而不语,端起醴酒便屏风的另一处示意了番,方一饮而尽。
苏令蛮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两人刚刚那一番嘀咕,必是又落入了他眼底了。
“婉儿啊,强扭的瓜不甜,一会那李鹭若是不从,你可千万悠着点,他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整。”
苏令蛮拍拍罗婉儿,语重心长。
宴饮将近一半,已无多少人认真品茗,便台上的管弦丝鸣,都好似有气无力起来,水袖轻扬之处,苏令蛮已有昏昏欲睡之感。
“阿蛮,阿蛮!”
罗婉儿唤了她一声,见苏令蛮充耳不闻,眼皮快耷拉成一条缝,忍不住与身旁的付娘子同时笑了起来。
“这咿咿呀呀一出一出的,忒饶舌了,与那佛陀念经似的,着实催梦。”
苏令蛮使劲揉了揉额头,无奈道。
罗婉儿打着拍子,不以为然道:“这出戏,可是根据萧明先生的话本子改来的,有趣着呢。”
“最有趣的,不是在那么?”
吴碧婷努了努嘴,朝罗太守那一桌笑道。
一众大小郎君里,那袅袅婷婷的女郎站了有小半个时辰,除开一开始还挪了几步子,后面便不曾动弹过,也亏她能顶着旁人目光还站得下去。
一桌子人纷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我倒觉得——,”
苏令蛮顿了顿,目光落到不远处,有感而发:“你我皆不如她。”
起码,她做不到。
能丢弃个人颜面,如独孤瑶一般执拗地追求,热烈地表达,即便周遭目光恻异,嘲笑加身,可独孤瑶都不曾动摇过。
苏令蛮目光落到前面圆桌旁孤零零立着的一枪杆,忽而又觉得她可怜——
正思绪纷乱间,肩膀被罗婉儿拍了拍,她朝门口指了指:“阿蛮,我露饮喝多了,去出个恭。”
——这光景?
苏令蛮起身跟了出去,红梅染色大幅罗裙摆在走动间绽开了一朵花,摇曳生姿。
“婉儿,且等等我。”
巧心无奈地小步追出,一个转角,已经丢失了二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