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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淡淡一笑,几分冷然,几分苍凉,“你赎我做什么,外面的姑娘年满十五正是花开时节,这里的姑娘十五已经是花开败了。”
话音刚落,屋外有人朗声笑道:“别的花开败了,言欢姑娘这朵花却是开不败的。”
声音醇厚动听。
言欢神情微变,似有些振奋,推苏离离道:“你去吧,我客人来了。”
两人相望,有些迟疑,却都说不出话来,言欢张了张嘴,还是低低道:“去吧。”
门扉响处,有人进来。
苏离离抬头扫了一眼,正是刚才窗外说话的那个人,穿着月白的衣衫,袍袖舒展。
她匆匆一瞥,埋头便走,边走边想:青楼嫖客也有这等人物。
这公子一眼看去如重楼飞雪,朱阁临月,俊朗清逸,几乎比我家木头还要好看几分啊。
她正自思忖,迈过那人身边时,那人却一把抓住她手腕,懒懒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苏离离大惊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狭长的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宛如他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一般抑扬。
苏离离像见了鬼的猫,脑子里“嗡”
地一声,全身炸了毛了。
那人仍温言笑道:“公子见了我,为何发抖?”
苏离离又一次用力抽出手腕,虚弱地说:“我也是感慨人生的际遇实在离奇了。”
锦衣公子向后看去,言欢尚穿着寝衣,酥胸半露,也叹道:“实在没想到,公子竟是水旱通吃。”
勾栏里的谑语,男人和女人叫走水路,男人和男人叫走旱路,却含了些隐秘曲折的意思。
言欢听得这话,忙把寝衣一拉,先红了脸,半敛着眉,低声道:“祁公子先请坐,恕奴家换身衣裳。”
径自转去屏风后面。
苏离离虽不懂得水路旱路,但见言欢都红了脸,自然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正色道:“公子勿要取笑,我是女子,不是男子。
言欢是我结拜姐妹,今日来此看看她。”
她突然这般坦率起来,那锦衣公子反收了笑,将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正色道:“你也是这里的姑娘?”
“不是。”
“那是哪里的姑娘?”
苏离离不由得生起几分薄怒,“我是良家女子,不是风尘中人。”
话音一落,见言欢换了一袭浅紫的舞衣,依在那屏风之侧,幽幽看她。
苏离离猝然停声。
言欢婷婷袅袅地走出来,漱了杯子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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